巧手帮云州分舵的庭院里,晨露还凝在紫藤花上,沈富贵已经指挥着仆役在石桌上排开了琳琅满目的点心。
翡翠色的豌豆黄上撒着金箔,水晶虾饺在青瓷盘里泛着莹光,他捧着个油光锃亮的酱肘子啃得满嘴流油,看见萧月落进来立刻含糊喊道:
“软软姑娘快来!这是江南新送的蟹粉酥,我最不缺钱,特意让人快马加鞭运的!”
萧月落红衣扫过阶前青苔,随手拿起块酥饼咬了口,眼角瞥见廊下正在比剑的两人,忍不住笑出声。
叶凌霄的嫩鹅黄文武袍被剑气掀得猎猎作响,星河长明剑上的星辰碎片在晨光中流转,却总被慕容雪的霜寒凝雪剑压制。
“小爷这招‘流星赶月’还没使完!”
他急得跳脚,剑穗扫过石栏溅起碎露。
“明明是你剑招拖沓。”
慕容雪收剑入鞘,发梢沾着的花瓣轻轻飘落。
“若遇东厂缇骑,早被腐骨爪挠成筛子了。”
“无量你个天尊,大清早吵什么架?”
林星回背着三清戟从月亮门走进来,墨色道袍上的星斗纹路被朝阳染得暖意融融,他腰间的落月剑穗垂在葫芦旁,九根流苏随步伐轻晃。
“道爷刚清点完玄甲军旧部名册,再吵把你们俩发配去守粮草。”
苏月正坐在窗下整理药篓,翠青色裙摆铺在青石板上,闻言抬头轻笑:
“星回哥哥别吓他们,我刚配好凝神香,正好给大家定定心。”
她将一支翡翠玉箫横在膝头,指尖划过箫身的缠枝纹。
“这是师父留下的,吹起来能安神。”
般若捧着护心菩提子在一旁念经,头顶戒疤映着天光:
“罪过罪过,施主们火气太盛,贫僧给你们念段清心咒。”
话没说完就被沈富贵塞了块莲蓉糕,噎得直翻白眼。
夜琉璃靠在朱漆柱上,黑裙与阴影融为一体,指尖摩挲着颈间的忠字匕首。
她昨晚连夜画出的司礼监密库图正压在萧月落手边,图上用朱砂标出了三重机关的位置,墨迹还带着淡淡的松烟香。
“来了来了!”
门房突然高声通报,众人连忙敛声。
只见林惊鸿身着玄甲在前引路,北离女帝姜御琼的明黄凤袍绣着十二章纹,玉带钩上的玄铁虎符佩磕碰出清脆声响。
末那楼紧随其后,狼皮披风上的狼牙装饰闪着寒光,手里还提着个镶嵌宝石的兽皮袋;阿兰若的西域锦袍缀满细碎的陨铁饰片,发间插着支月华草编就的发簪,行走间有淡淡药香弥漫。
“无量你个天尊,各位快请坐!”
林星回上前迎客,三清戟的戟尾在地上轻轻一顿。
“道爷已备好了清茶,咱们边喝边说。”
姜御琼在主位坐下,凤眸扫过众人:
“林小侠找到的密信,惊鸿已经给我看过了。北离三万禁军已在雁门关待命,只是......”
她指尖叩了叩桌面。
“曹瑾仁在我边境安插了摩罗教众,恐牵制兵力。”
“此事易耳!”
沈富贵突然拍案而起,金算盘从袖中滑出噼啪作响。
“万宝行在雁门关有三家分号,我已让掌柜的把‘宣纸’换成‘松烟墨’。这是商路暗号,意思是调运粮草支援守军!我最不缺钱,再多教众也能喂饱!”
末那楼突然打开兽皮袋,倒出一叠染着火漆的密信:
“这些是南蛮贵族与东厂往来的凭证。当年静姝姑娘赠我《农桑辑要》,让族人免受饥寒,此恩必报!”
他指节敲击着狼头令牌。
“狼王教三万骑兵已在西南集结,可牵制大夏边防军。”
阿兰若这时取出个白玉盒,里面的月华草带着晶莹露珠:
“这是羲和谷的特产,可解血蛊。西域迦南的陨铁已炼成兵器,两千骑兵随时可战。只是摩罗教在黑风寨作乱,恐延误行军。”
夜琉璃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影杀楼在摩罗教有眼线。可伪造曹瑾仁密令,让他们去偷袭北离粮仓,实则引至菩提禅院埋伏。”
她将一枚影杀令放在桌上。
“凭这个可调动眼线。”
般若立刻合十行礼:
“罪过罪过,贫僧愿带禅院弟子布下莲台结界,定能困住教众。”
苏月也点头附和:
“我可配‘醉仙散’,遇风即化,能让教众暂时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