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晚宴还在继续。
许燃这一波“直播带货式”的招聘操作,直接把原本冗长沉闷的流程给带偏了。
后半场的气氛那是相当诡异。
老教授们坐在那儿喝闷酒,一个个跟便秘似的;
年轻人则低头玩手机,不用问,都在忙着投简历、改论文。
“感谢大家……”
费尔南多主席这会儿嗓子都哑了,他是真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今天的迪拉克奖颁奖仪式到此……”
“等一下!”
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胸前挂着不同徽章的欧美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领头的正是国际控制联合会(IFAc)的副主席,德国人施密特。
他后面还跟着国际材料联合会(IURS)的代表。
“我们抗议!”
施密特一进门就喊,大胡子上沾满了匆忙赶路落下的夜露。
“怎么回事?”费尔南多皱眉,“保安呢?”
“费尔南多!你不地道!”
施密特一把推开保安,手里举着个红丝绒盒子,“说好了等你们完事儿,下半场给我们IFAc颁发‘海克曼奖’,你怎么想提前散场?”
“海克曼奖?”
费尔南多懵了,“自动控制领域的最高奖?给谁?”
施密特没理他,径直走向第一排还在玩手机回复简历的许燃。
“许教授!”
施密特刚才还气势汹汹,一脸看见偶像的谄媚,“您之前在Nh90直升机飞控上写的那段预测算法,我们评委会研究了整整一周!”
“神来之笔!直接把现代非线性控制理论向前推进了十年!”
施密特把盒子往许燃手里一塞,动作生怕许燃不要似的,“海克曼奖,今年没别人了,必须是您的!
谁敢有意见我跟谁急!”
许燃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奖杯。
这是为了那个Nh90烂摊子?
欧洲人还挺讲究,给了钱还给荣誉?
还没等他说话。
后面国际材料联合会的代表挤了上来,这是个穿着考究的法国老太太。
“让让!让让!”老太太力气不小,把施密特挤一边去。
“许先生!
关于您在那份‘蜻蜓’减速器图纸里提到的新型自润滑合金配方,还有所谓的‘特种晶体钢’处理工艺……”
老太太两眼放光,“那是冶金学的革命!
今年我们的‘冯·希佩尔奖’,经过全票通过,归您了!”
哗啦。
又一个镶着钻石的奖杯塞进了许燃怀里。
台下的嘉宾都看傻了。
这算什么?
批发大市场进货现场?
这些平日里几年才颁发一次、每一个都代表着终身成就的顶级大奖,今天怎么跟路边发传单似的,硬往一个人怀里塞?
费尔南多主席站在台上,麦克风都没关,所有人清晰地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有谁?能不能一次性上来?”
还真有。
“这……这里还有个IEEE(电气电子工程师学会)的‘荣誉勋章’……”
门口一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胖子举手,“是为了表彰许先生在EUV光源功率控制上的……‘建议书’。”
全场麻木。
三个。
加上刚才的迪拉克奖,四个。
一晚上,物理、控制、材料、电子工程。
四大领域的顶级桂冠,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华夏人,像收割韭菜一样,全薅走了!
主持人看着许燃怀里那堆闪闪发光的东西,眼角疯狂抽搐:
“许……许先生,要不,您再上来讲两句?”
他是实在没办法了,流程全乱了。
许燃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无奈。
刚才那个3纳米工艺的关键思路还在脑子里转呢,这一会儿一个打断,灵感都快跑光了。
他抱着一堆奖杯奖牌,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特别是海克曼奖,实心的铜疙瘩,甚至有点硌手。
慢慢走回台上。
没有意气风发,没有骄傲自满。
许燃看着台下那些刚才还质疑他、现在已经彻底把嘴巴闭上的所谓权威们,又低头看了看怀里这一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