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里雅斯特。
米拉马雷城堡的穹顶大厅,灯光璀璨得有些刺眼。
空气中浮动着昂贵香槟和陈腐权力的味道。
ICTP(国际理论物理中心)的主席费尔南多,一位把头发梳得跟牛舔过一样整齐的老绅士,正站在纯银打造的话筒前。
用一种仿佛在咏唱圣经的咏叹调,念着手里长长的获奖名单。
“今晚,我们要把这枚代表着理论物理学界无上荣耀的迪拉克奖章,颁发给一位创造了奇迹的年轻人。”
费尔南多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或是白发苍苍、或是满脸嫉妒的西方学者。
最后定格在第一排神色淡得像是在发呆的黑发青年身上。
“他终结了流体力学的百年迷雾,他给湍流套上了数学的枷锁。”
“让我们有请——来自华夏的,许燃先生!”
掌声雷动。
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酸,面上功夫得做足。
甚至有不少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看这位东方神童如何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用蹩脚的英语表达对西方科学界的感激涕零。
毕竟,按照惯例,这是获得“学术护照”的投名状。
许燃站起身。
他没整理领带,也没扣好西装的最后一颗扣子,步伐随意得像是去楼下取个快递。
走到台上,接过那枚沉甸甸的金质奖章。
许燃没像别人那样激动得亲吻奖牌,而是把它顺手揣进了裤兜里,动作快得连那个负责托盘的礼仪小姐都没反应过来。
费尔南多有点尴尬,稍微往后退了半步,把C位让了出来:
“许先生,请开始您的获奖感言。”
许燃扶正话筒。
全场肃静。
几十台摄像机的红灯同时亮起,信号顺着光缆和卫星,传向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许燃清了清嗓子。
“everyonehear?Good.”
(能听到吗?好。)
简单一句英文开场。
紧接着,他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开始背诵英文稿子的时候,语调一转,吐出了一串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的中文。
“首先,纠正费尔南多主席一个错误。”
许燃的声音在穹顶大厅回荡,“真理本身就在那里,我没有给它套上枷锁,我只是比在座的各位,多点了一盏灯。”
台下一片哗然。
那些没戴同声传译耳机的西方大佬们面面相觑,几个专门负责直播翻译的同传更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这年轻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在ICTP讲中文?
许燃根本没管台下的骚动。
“一百多年前,路易·巴斯德说过一句话。”
他目光如刀,横扫全场,“科学没有国界。”
这句话通过耳机的翻译,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台下那帮欧美教授脸色稍微缓和了点,甚至有几个人开始点头。
这才对嘛,这是普世价值,是向西方科学体系的示好。
费尔南多也松了口气,刚想鼓掌。
“但是——”
许燃的声调猛地拔高,像是一声惊雷炸响在阿尔卑斯山南麓!
“科学家,是有祖国的!”
费尔南多悬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许燃往前一步,瘦削的身躯此刻竟爆发出一种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由于我学会了你们的语言,顺从了你们的规则。”
“而是因为,真理——掌握在我,和我的祖国手里。”
轰!
这下炸锅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学术主权宣言”!
直播间里的华夏网友这会儿已经疯了,弹幕刷得把屏幕都盖得严严实实,全屏都是“泪目”、“燃炸了”、“给爷跪下”!
然而,更离谱的操作还在后面。
“说完了废话,接下来,办点正事。”
许燃忽然从装了奖章的兜里,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像是U盘一样的东西。
他转身,径直走到舞台侧面的主控电脑前。
负责投影的技术员正傻愣着,根本来不及阻拦,就见许燃“咔哒”一声,把东西插进了接口。
“滋啦——”
原本用来展示学术成就背景板的巨型高清屏幕,瞬间一闪。
什么复杂的流体公式、什么深奥的湍流模型,统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