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怎么就没想到！
恐慌的士兵们，脸上的表情从惊恐，慢慢变成了恍然大悟，最后，变成了一种对李默近乎崇拜的狂热。
在他们眼里，这位年轻的团长，已经不是凡人了。他仿佛能洞察天机，连老天爷刮什么风，都算得清清楚楚。
“那……那他这么喊，就是吓唬我们？”周耀祖还是有点不确定。
“百分之九十，是吓唬。”李默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但还有百分之十，他可能会等。等风向变了，或者，等风停了。”
“所以，我们不能干等着。”李默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看向王根生。
“根生。”
“在！”王根生一步蹿了出来，眼睛亮得像灯泡。
“小鬼子不是想跟我们玩烟吗？”李默笑了，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咱们也送他一份大礼。我们缴获的那些鬼子的发烟筒，催泪弹，还有多少？”
“多得是！”王根生一拍胸脯，“堆了好几个箱子！”
“好！”李默一拍手，“再去城里那些被炸毁的铺子里，给我找！找辣椒面、硫磺粉、烂胶鞋、沥青……只要是烧起来冒烟，味道冲的，能找来多少，就给我找来多少！”
“啊？”王根生愣住了，“团长，要这些玩意儿干啥？”
“给谷寿夫师团长，做一道川菜。”李默嘿嘿一笑，“菜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呛爆敌军’。”
钱虎一听，眼睛也亮了，一拍大腿：“我懂了！默爷，您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去吧。”李默挥了挥手，“让弟兄们都动起来！另外，准备好湿毛巾，一人一条，等会儿都把口鼻捂住了，别把自己人给熏着了。”
“是！”
命令一下，整个阵地又活了过来。
刚刚还笼罩在死亡阴影下的士兵们，现在一个个摩拳擦掌，脸上的恐惧，全变成了期待和兴奋。
用辣椒面熏鬼子？
这仗打的，也太他娘的提神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日军阵地上，死一般的寂静。
并没有预想中的毒气弹铺天盖地而来。
“默爷，鬼子怂了？”钱虎凑过来问。
“他在等。”李默看着远处的天空，一动不动，“他在赌，赌风会停。”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咻——！
一声尖锐的呼啸，从日军阵地传来！
一颗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天际，落在了阵地前方的一片空地上。
砰！
炮弹炸开，没有火光，只有一股白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
“是毒气！”有士兵下意识地尖叫起来。
“慌什么！”李默低喝一声，“是烟雾弹！他在测试风向！”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那团烟雾。
只见那团白色的烟雾，在地面上翻滚了片刻，便被风裹挟着，慢悠悠地，坚定地，朝着日军自己的阵地飘了回去。
日军阵地上，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哈哈哈！”钱虎第一个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这帮蠢货！还真他娘的往回飘了！笑死我了！”
阵地上的士兵们，也都哄笑起来，之前的紧张和恐惧，一扫而空。
可李默，却没有笑。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感觉到，那股一直稳定吹拂的东南风，在这一刻，似乎……变弱了。
“风……要停了。”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