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很快就传染开来，几个女同志都跟着抹起了眼泪。
连长的脸色变得铁青，但他没有骂人。
他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军大衣，披在了那个哭得最凶的女同志身上，然后自己只穿着一件绒衣，拿起铁锹，第一个冲了上去。
“都别像个娘们！营部还等着咱们这批粮食救命！今天就算天黑了，也得给老子赶到！”
连长的行动比任何话语都管用。
男人们都红着眼睛，咬着牙，更加卖力地干了起来。
周建军也沉默地挥舞着铁锹，汗水刚一冒出来，就被寒风冻成了冰。
又累又饿，胃里像是有一只手在不停地抓挠。
他不敢拿出空间里的食物。
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招来天大的麻烦。
“兄弟，垫吧一口。”
王铁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烧饼，掰了一半递给他。
烧饼已经凉透了，硬得像块石头。
“谢了。”
周建军没有客气，接过来，就着雪，用力地啃着。
那粗粝的口感磨得他喉咙生疼，但随着食物下肚，身体总算有了一丝热量。
他看了一眼王铁牛，这个看着憨厚的男人，眼神里透着一股真诚。
或许，在这里，可以试着交一个朋友。
众人轮番上阵，硬是在天黑之前，清理出了一条足够卡车通行的道路。
连长下令，连夜赶路。
卡车再次发动，在黑暗的雪原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挪动。
车斗里，没人再说话，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周建军靠着麻袋，任由身体随着卡车颠簸，意识在清醒和昏迷之间徘徊。
不知又过了多久，当卡车终于停稳时，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
“到了！都下车！先去食堂喝口热汤！”
一个戴着眼镜，看着像是个会计的男人在车下喊道。
众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互相搀扶着下了车。
眼前是几排低矮的平房，在风雪中亮着几点昏黄的灯光，像是家的方向。
会计叫李华，他领着众人走进一间大屋子，这里是营部的食堂。
屋里烧着火墙，一股暖气扑面而来，让所有人都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食堂里已经准备好了食物。
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白菜土豆汤，还有一筐黄澄澄的窝窝头。
虽然没什么油水，但对于又冷又饿的众人来说，这已经是无上的美味。
周建军端着一碗汤，找了个角落坐下。
滚烫的汤水下肚，冻僵的四肢终于恢复了一丝知觉。
他慢慢地啃着窝窝头，眼睛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地方，就是他未来几年要生活的地方。
吃完饭，李华开始安排住宿。
“男同志跟我来，女同志去那边那排房子。”
周建军和其他十几个男同志，跟着李华来到了一间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