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大哥和二哥坐在院中喝茶。林烨走出来，在他们对面坐下。
“以后课程紧吗？”二哥问。
“紧，但能安排好。”
“你还打算管公司的事？”
“项目交给你们盯，我远程跟进。重要决策我们一起定。”
大哥点头：“你放心去学，家里不会出问题。”
“我不是不放心。”林烨看着他们，“我是怕自己走得太快，把你们落下。”
“瞎说。”二哥笑出声，“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飞高了，我们跟着沾光。”
“这次不是沾光。”林烨认真说，“是我要带你们往前走。以后接的项目要更大，标准要更高。我要学真本事，回来教你们。”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举起茶杯碰了一下。
傍晚，母亲在厨房忙晚饭。林烨进去帮忙择菜，她不让，推他出去。
“你去歇着，今天你是贵客。”
“我是您儿子。”
“儿子更不能干活。”她笑着说，“你现在是大学生了，手要保护好，以后画图纸用。”
他只好退出来，坐在院里继续看书。
天黑之后，家里人都走了。大哥二哥回了各自家，小虎也被他赶回去休息。林烨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台灯亮着。
讲义翻到了第三页，内容讲的是建筑与环境的关系。他看了一遍，觉得有些地方理解不够深，便在笔记本上记下疑问。
手机又震了一下，推送来一条复习提醒：【文言文中“而”表转折时，相当于“但是”】。
他扫了一眼，没删，也没回复。
合上笔记本，他抬头看向窗外。夜空很干净，星星看得清楚。他想起小时候，一家人挤在土房里，冬天冷得睡不着，他就躺在炕上数星星。
现在房子宽了，暖了，他也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他站起身，把窗户关紧，调低台灯亮度。重新坐下后，打开系统界面，找到《建筑概论》的配套视频课程。
点击播放。
画面开始讲解第一节课的内容。他拿起笔，准备做笔记。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
“三儿？睡了吗？”是母亲的声音。
“没睡，您进来吧。”
门开了，母亲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喝点再学，别熬太晚。”
“谢谢娘。”
她没马上走，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屏幕上的课程内容。“这都是大学里的课？”
“嗯，提前学一点，开学不至于跟不上。”
“你从小就爱学。”她轻声说，“那时候没钱买灯油，你拿蜡烛照着写字，手指都熏黑了。”
“现在不用蜡烛了。”
“是啊，现在啥都有了。”她摸了摸他的头，“可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趴在桌上写作业的小孩。”
林烨低头喝了口牛奶，温的。
“娘，我会一直学下去。”
“我知道。”她笑了笑，“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家里永远在这儿。”
她转身出门，轻轻带上门。
林烨把杯子放在一边，重新看向屏幕。视频讲到一半，他暂停了一下，在笔记本上写下一句话：建筑不只是房子，是人生活的空间。
然后继续播放。
夜很深了，村里安静下来。只有他屋里的灯还亮着。
他翻过一页讲义，笔尖落在纸面上。
写完一行字，他停下笔。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