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药熬好后，他端进去，发现母亲正看着窗外的天。夕阳照进来，落在她手上。她忽然说：“你合作社那边……没事吧？”
“没事。”他说，“项目都安排好了。”
“别因为我耽误正事。”
“您就是我的正事。”他说完，把药碗递过去，“喝完药，我给您揉会儿手。”
母亲没再推，接过去一口一口喝完。他拿出一块布擦掉她嘴角的药渍，然后握住她的手，从指尖开始慢慢按。他知道有些穴位能安神，有些能助眠，但不敢乱用，只挑书上标红的部分碰。
第三天早上，母亲主动要喝粥。林烨煮了小米红枣粥，熬得稀烂。她坐在床上，自己拿了勺子。“我想试试。”
他没抢，就坐在旁边看着。她舀了一勺，手还在抖，米汤洒出一点。她没停，继续吃，一碗全吃完了。
“明天还能吃这个。”她说。
林烨点头：“你想吃多少都行。”
白天妹妹放学回来，母女俩在院子里说话。林烨在厨房洗锅，听见母亲笑着说：“你哥现在做饭比我强。”
妹妹说：“他还给我补课呢。”
“他以前连火都不会生。”
“现在啥都会了。”
林烨没回头，继续刷锅。锅底有一点药渣粘着，他用水冲了好久才洗干净。
傍晚时分，父亲把竹筐修好了。他提进屋，挂在墙上。林烨正在整理药包，抬头看了眼。“正好装药材。”
父亲嗯了一声，转身去烧水泡脚。
林烨把今天的笔记翻到最后一页。三天下来，记录越来越详细。体温、进食量、服药反应、活动时间，一样不落。他翻到最前面，看到第一天写的那句“怕来得太晚”，划掉了。
药锅又坐上了炉子。这一锅是今晚和明早的量。他守在旁边，等水开了以后调小火。砂锅盖上的小孔冒出细白的烟，药味慢慢散开。
妹妹陪母亲在院里看落日。父亲坐在门槛上抽烟，没点火，只是把烟嘴含在嘴里。林烨透过窗户看见他们，没人说话，但也不显得冷清。
他低头看火，发现有一块柴快烧尽了。他夹出炭块，换上新柴。火苗重新旺了一下，锅里的药开始咕嘟。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家庭支持度回升至90%】
他没抬头，也没回应。手里的火钳还夹着半截木头，他轻轻放进灶膛，合上炉门。
母亲咳嗽了一声。他立刻起身，走到院里。妹妹正扶她往屋里走。
“风有点凉。”妹妹说。
林烨脱下外套披在母亲肩上，送她回床。她躺下后说：“今天太阳真好。”
“明天要是晴，还能去坐会儿。”
她点点头，闭上眼。呼吸比前几日平稳多了。
他回到厨房，揭开药锅盖。汤色浓，气味沉，已经到位了。他关火，把药倒进保温罐，留着明早用。
灶台干净了，碗筷洗过了，药包分好了。他坐在小凳上，翻看明天要用的调理方案。笔尖停在“温和运动”那一栏，他画了个圈，
妹妹进来说要洗头。他让她烧水，自己帮她看着炉子。水热后她端盆进屋，父亲跟着进去帮忙递毛巾。
林烨一个人留在厨房。外面天黑了，星星冒了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写。
药罐放在桌上，盖子严实。他伸手摸了摸，还有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