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跟上来：“可咱们现在这点家底，拿什么比？人家设备新，人手熟，连图纸都是他们先摸透的！”
“但他们不知道我们的东西。”林烨站上高台，环视整个工地，“他们没见过教学模型怎么用，不知道小虎现在能独立带组，更不清楚陈伯那批徒弟已经能拆解承重结构。”
他掏出对讲机：“通知所有人，停工半小时。骨干全部到中央演示台集合。”
不到十分钟，小虎、陈伯、三个新晋助教全都到场。林烨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没人吭声。
“明天他们来，不只是看我们干活。”林烨看着众人，“是来找茬的。他们会盯着每一个细节，等我们出错。所以今天下午，所有工序暂停。从脚手架开始，每一根管子、每一个卡扣、每一块模板，全部重新检查。”
陈伯皱眉：“这得干到半夜。”
“那就干到半夜。”林烨语气没松，“他们想看我们倒，我们就站得更稳。他们想看我们慢，我们就快得让他们追不上。”
小虎抬起头：“林哥，那模型……能用吗？”
“当然。”林烨点头，“从现在起，所有实操前必须先过一遍模型模拟。参数不准的，当场改。流程不通的，重练。我不求你们一次完美，但绝不允许犯低级错误。”
陈伯沉默片刻，忽然道：“我带人去查东区支架，那边昨天加了两层，得重新测垂直度。”
“我去清材料库。”小虎也站起来，“有些钉子规格混了，得分类。”
林烨看着他们一个个散开，转身走向工具箱。他打开底层暗格，取出一个银灰色的小装置，按下启动键。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目标人物追踪已开启，信号源锁定中……】
几秒后，地图上出现一个红点，正缓缓向村外移动。
是王老板。
林烨盯着那一点，手指在界面上滑动，调出周边地形和路线分析。他没急着关闭，而是将过去三天的工地巡检记录调出来，逐条对比。
风从工地另一头吹过来，带着木屑和铁锈的味道。远处，二哥正带着两个工人拆解一段旧脚手架，一根钢管落地时发出闷响。
林烨收起装置，抬头看向工地尽头。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光影拉长，照在还未完工的墙体上，留下一道笔直的影子。
他走下高台，朝材料区走去。
“二哥。”他喊了一声。
二哥回过头。
“待会儿检查完架子，把备用电源线路也过一遍。明天他们肯定会盯电箱。”
二哥抹了把汗：“你怀疑他们会找电工问题？”
“我不怀疑。”林烨站定，“我是知道，他们一定会来找毛病。”
他说完，继续往前走，脚步没停。
材料区角落，那台高级教学模型静静立在台子上，表面反射着夕阳的光。林烨伸手拂过控制面板，指尖触到一丝凉意。
他输入一组新指令，模型内部齿轮轻响，开始自检。
远处，最后一缕阳光卡在脚手架横杆之间，像被钉住的刀锋。
林烨站在原地，手还搭在模型上。
风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