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躺在炕上，眼睛闭着，可一点睡意都没有。耳边是二哥粗重的呼吸声，还有母亲偶尔翻身时压得炕席吱呀响一下。他没动，手却悄悄往裤腰内侧摸了摸，那叠钱还在，硬硬的一小卷，被厚布缝得严实。
他脑子里一直在算。
三块七毛，刨去木料、炭条、砂纸这些零碎开销，净赚不到三块。一天三块，三十天也就九十来块。可系统要的是五十块——不是总进账，是纯利。而且必须在一个月里拿到，不然任务失败，后续奖励全停。
这任务来得突然。就在他刚躺下没多久，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有人贴着耳朵说话：【新任务已发布：一个月内累计获得五十元财富值，进度0\/50。】
他当时没惊动任何人，连眼皮都没抬。可心已经沉下去了。
摆摊这条路，现在走不通。西巷口不能去，南门老街也危险，换地方？谁知道哪个角落藏着收保护费的混子。就算换个清净地儿，一天能挣四块就顶天了。还得碰上好顾客，还得没人捣乱。可五毛钱就能让人把摊子掀了，谁敢赌？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墙。月光从窗缝移到了地面，只剩一条灰白的印子。他想起白天修好的那只折叠凳，摆在墙角，榫口咬得死紧。那是手艺，也是脸面。可再结实的东西，被人一脚踩碎，也不过是一堆烂木头。
光靠小玩意儿不行了。木盒、筷筒、stool，这些东西做得再精巧，卖得再快，也是零敲碎打。一块两块地攒，累死也凑不够五十。
得做大的。
他脑子里开始过那些图纸——不是街上摆摊用的小件，而是整套的家具设计。衣柜、饭桌、床架。这些活计耗时长，但一件就能收五块、八块，甚至十块以上。要是能找到主顾，接上两三单，任务就有希望。
可问题来了：谁会信一个乡下小子能打整家具？又上哪儿去找这样的主顾？
他慢慢坐起来，动作很轻，怕吵醒旁边的人。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个小本子，那是他用废纸装订的，上面画满了各种结构图，有的标着尺寸，有的写着材料用量。他在最后一页空白处写下：“目标：单笔收入不低于五元。可行方向：定制家具、房屋修缮、批量代工。”
写完，他又划掉“房屋修缮”。太招眼，万一牵扯到房主纠纷，麻烦更大。还是家具稳妥些。
他转头看了眼二哥，那人睡得正香，嘴还微微张着。他伸手推了推。
“嗯？”二哥迷迷糊糊睁眼，“咋了？”
“醒一下。”林烨压低声音，“有事跟你说。”
二哥皱眉，撑起半边身子，揉了把脸：“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
“系统刚下了个任务。”林烨盯着他，“一个月，赚五十块纯利。”
二哥一下子清醒了，眼神都变了：“五十？你没听错吧？咱家一年现金进账也没这么多！”
“没听错。”林烨摇头，“而且必须是净赚。成本要扣掉。”
屋里静了一瞬。二哥低头想了会儿，忽然咧嘴：“嘿，那你之前说十五天挣十块，还真不是吹牛？”
“那是保底。”林烨说，“现在得翻五倍。摆摊这条路，走不通了。”
“为啥？”二哥不解，“昨天不还好好的？虽然被讹了五毛，但人没事，钱也拿回来了，今天换个地方接着干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