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沾染上了胸腔里滚烫的血液。
“它早就是你的了。”
苏晨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份量沉甸甸地落在两人之间死寂的空气里。
顾念薇握着餐叉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苏晨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和她如出一辙的弧度，一个属于同类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你随时可以来取。”
这个回答，将“给予”的主动权，偷换成了“所有权”的确认。
他不是在奉献，他只是在提醒她，她早已拥有了一切。
苏晨身体微微前倾，跨过餐桌的距离，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密感，一字一句，敲在顾念薇的心防上。
“不需要我的同意。”
顾念薇被击中了。
【叮！检测到宿主高级作死行为！目标人物情绪愉悦，心动值+35！情感锁定进度：50%！】
顾念薇此刻脸上所有刻意维持的防备，第一次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那双总是幽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剧烈地动摇了一下。
她第一次移开了视线，微微低下头，像个终于得到了心爱玩具却又害怕它再次消失的孩子。
她用一种几不可闻的、梦呓般的声音自语。
“……那就不会像妈妈一样，说走就走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苏晨脑中炸响。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她所有偏执和极端占有欲的根源。
那不是天生的疯狂，而是一种源于被抛弃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攻略一个疯子，现在才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道流血至今、从未愈合的伤口。
苏晨脸上，没有丝毫探究或惊讶，只有更加浓重的心疼和坚定。
他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
指尖微微颤抖，像是在克制着某种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
晚餐在一种诡异的和谐中落幕。
苏晨站起身时，膝盖一软，差点没站稳。
回程的“黑天鹅”豪车里，气氛不再紧绷。
顾念薇不再坐他对面，而是紧挨着他坐下。
车厢本就宽敞，她却偏要挤占他身边的空间，那股冰冷的百合香气几乎要渗透进他的骨头里。
她拿起苏晨那只被刺破的手。
没有说话。
她只是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自己的双手覆盖住，不让他抽离。
一个宣告所有权的姿态。
苏晨没有反抗，顺势将头轻轻靠在冰冷的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脸上是倦意和满足。
顾念薇看着他看似熟睡的侧脸，许久，她冰凉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划出一行字。
她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轻声重复了一遍那个无形的字迹。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