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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录下的晚安全城都在放(2 / 2)

《长安夜安》。小频搓了搓手,我用声纹修复技术把1983年的童谣和你转化的安魂曲混了轨。

等今晚十点首播,全城的老收音机都会响——它们的频率早被那些光丝调好了。

李咖啡的老酒馆今夜没开灯。

他站在吧台后,往摇酒器里加金酒、接骨木糖浆,还有滴了薰衣草精油的冰块。

当《长安夜安》的旋律从收音机里淌出来时,他摇酒器的手顿了顿。

透明的酒液在摇壶里转着转着,慢慢变成了金色,像把阳光揉碎了泡进去。

他把特调放在常坐的空座前。

杯壁上凝着水珠,在桌面洇出个小圈,像雁子每次喝温水时留下的痕迹。你听。他对着空座轻声说,现在全城都在替你安心。

老匣的蓝布包最终放在了雁子的社区办公室。

照片背面的字被他用钢笔描过,墨迹还没干:我们封存记忆,只为不让它们再痛。他坐在雁子对面,手指绞着褪色的裤缝:四十年前,我亲手录下那些求救声,又亲手封进井里。

我以为...我以为埋了痛,人就能往前看。他突然抬头,眼里有光在烧,可痛不该被埋,该被听见。

我能...我能加入你们吗?

雁子把照片轻轻放进抽屉。

她想起昨夜墙缝里飞出的萤火虫,想起王奶奶说的小娃娃不冷了,想起广场上那些终于说出口的我想你不是守护封印。她伸手握住老匣的手,他的手糙得像砂纸,是守护说出的勇气。

李咖啡的情绪特调能力是在暴雨夜注入广播系统的。

那天《长安夜安》的旋律比往常更柔,像有人给雨声裹了层棉花。

他蹲在广播站顶楼,指尖抵着天线,能感觉到电流顺着血管往上窜——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让能力溢出身体。

雁子,我忘了你最爱的花。某夜打烊后,他对着空座说。

吧台的收音机突然一声,他的声音混进了《长安夜安》,但我记得你捧水时手在抖,记得你闻见槐花香时眼睛弯成月牙,记得你说这城记得你时,睫毛上沾着晨露。

雁子是在巡城时听见这段的。

她正贴着朱雀门的砖缝,突然有温热的东西涌进耳朵——是李咖啡的声音,带着老酒馆的酒香,带着点哽咽。

她指尖一热,却没哭。

她只是停下脚步,对着风说:我也不记得了。

但我知道,这声音,我听过一万遍。

子夜的古城墙是空的。

雁子踩着城砖往上走,每一步都能听见细碎的声——是记忆在砖缝里翻身。

她在朱雀门停下,把耳朵贴在青灰色的城砖上。

谢谢你,听见了我。

好多声音,像春溪淌过石头,汇在一起。

雁子笑了,她咬破指尖,把血滴在砖缝里。

暗红的血珠滚进砖缝,没像从前那样凝成锈线,反而变成了金丝,顺着砖纹爬向远方。

地下暗渠里,那道融合了声纹、记忆、光丝的光流还在往前。

它穿过西槐巷的井,绕过钟楼的地基,路过老酒馆的后巷。

当它淌过某个老井盖时,井盖突然轻颤,传出一声清晰的。

老酒馆里,李咖啡正往空座旁放温水。

杯底的口红印是雁子今早留下的,还带着点粉。

他摸了摸杯壁,温度刚好。你忘了所有。他轻声说,可我记住了全部。

风穿街而过,吹得酒馆门口的铜铃轻响。

那声音飘上城墙,飘进暗渠,飘向终南山的方向——那里有片废墟区,据说曾是座老戏院,墙缝里埋着半段没唱完的秦腔。

三日后的晨雾里,雁子会踩着露水往终南山去。

她背着社区的工作包,包里装着老匣给的沉默地图,还有李咖啡塞的暖手宝。

山风会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腕间新系的红绳——是李咖啡用调酒瓶的丝带编的,绳结里藏着半颗碎钻,在晨光里闪啊闪。

但此刻,她还站在城墙上,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

那些光丝仍在飘,往终南山的方向飘,往更远处飘。

而她知道,有些声音,才刚刚开始被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