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有一个请求！”
“你带走吧，只要别卖给洋人！给咱们中国人留个念想，我就知足了！”
方源反手握住老人的手，郑重承诺：
“您放心。”
“人在宝在。等这世道太平了，它们还会回来的。”
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关老爷子，屋内只剩下陈雪茹和方源两人。
陈雪茹靠在门框上，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眼神复杂地看着方源。
“真要走了？”
“嗯。”方源点点头，“最后一批货走完，就动身。”
陈雪茹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从迷茫变得坚定。
“方源。”
她第一次直呼其名。
“我想好了。我不守着这间破绸缎庄了。”
“我想跟着你，去香江。我想……换个活法。”
方源笑了，没有拒绝。
“好。香江那边的生意大，正缺一个像你这样能干的‘大管家’。”
“不过……”他指了指外面，“这事儿，你得先跟晓月去说。”
陈雪茹一愣，随即展颜一笑，掐灭了烟头。
“懂了，这就去拜见‘大妇’。”
方源：“......”
几天后，四九城的报纸头版头条，刊登了一则重磅消息。
《爱国工商业者娄振华、方源，毁家纾难，捐献全部资产支援国家建设！》
新闻一出，全城轰动。
娄公馆内，却是一片离别的愁绪。
一位只在报纸上见过的大领导，派专人送来了一幅亲笔手书——“忠诚为国”。
这四个字，重若千钧。它不仅是荣誉，更是方、娄两家未来几十年的护身符。
“爸，拿着吧。”
方源将装裱好的字画递给娄振华，“有了这个，咱们在内地的根，就不会断。”
娄振华抚摸着字画，老泪纵横。
“走！出发！”
没有过多的停留，娄振华带着谭雅丽、娄晓东夫妇以及两个孙子，登上了南下粤省的列车。
他们的目的地不是香江，而是粤省的红星食品厂。
那是方源商业帝国在国内的生产基地，也是两地联络的枢纽。
送走了娄家人，方源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外贸局。
廖承泽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正在等他。
“方老弟，这就是你要的方便面流水线图纸和相关技术资料。”
“上面已经批了，这套技术，作为国家技术入股，允许你在香江使用。”
方源接过文件，却并没有急着走。
“廖主任，还有个事儿。”
“这机器的专利……咱们国内不重视，但到了外面，那是真金白银。”
“我打算一到香江，就去约翰牛那边把这几款机器，还有红烧牛肉、香菇炖鸡那几个口味的配方，全部注册国际专利。”
“以后，不管是小日子还是美国佬，想用这技术，都得给咱们交钱！”
廖承泽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方源的肩膀。
“你小子！真是个做生意的料！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行！只要能赚洋鬼子的钱，组织上全力支持！”
处理完这一切，方源走出外贸局大楼。
大雪初停，阳光刺眼。
他眯起眼睛，看向南方的天空。
所有的布局，都已完成。
接下来。
就是潜龙出渊，直飞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