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活标本(1 / 2)

裂隙里的光雾突然翻涌成暗紫色漩涡,**带着金属锈蚀般的刺鼻气味**,像无数细针扎进鼻腔。

自毁型镜像的嘶吼像生锈的齿轮碾过空气:“笑有什么用?最后我还是被炸成了灰!”她脖颈处的焦痕还在渗着幽蓝血珠,**指尖冰冷如冻土,指节几乎要掐进黎未的肩骨,留下灼痛的压痕**。

黎未被按得踉跄,却借着这股力道仰头看向裂隙深处——**视野边缘泛起一阵因精神震荡而产生的金星**。

顺从版苏晚-19正缩在阴影里,发梢沾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血渍,轻声道:“我乖乖按剧本走……可还是死了。”她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隧道尽头传来,**混着低频电流的嗡鸣,在耳膜上刮出细小的战栗**。

“所以呢?”黎未突然伸手,抹掉眼角被气浪震出来的泪。

她的指腹蹭过自毁镜像的手腕,那里有和她如出一辙的胎记——原主基因链里最隐秘的标记。

**那皮肤下的脉搏微弱跳动,与她自己手腕的节奏竟隐隐同步,像某种深埋地底的共鸣回路被悄然接通**。

“你们试过吗?”她转身扯过小闹的天线当话筒,全频广播的嗡鸣在裂隙里炸开,“痛着,也活着?”

小闹的投影屏“叮”地弹出红色警告:“姐姐!您启动了未备案的‘记忆回放2.0’——**已连接卫队长的精神共振频率,跨意识投射即将激活!**”话音未落,实验室的全息幕布已被强行接管。

嗡鸣声骤起,黎未眼前一花,**鼻尖忽然嗅到一股烧焦电路板的味道**——下一秒,第一帧画面是异能测试场。

十六岁的黎未顶着鸡窝头,额间的精神力检测仪闪得像迪斯科球,边上考官的白大褂都被晃出了彩虹光晕。

**那强光刺得人眼眶发酸,耳边还响起当年风扇轰鸣与人群窃笑的杂音**。

“报告!”她举着冒烟的检测仪大喊,“这玩意儿是不是该配防眩晕补贴?”

画面切换的瞬间,**一股反重力泡面机特有的蓝光冷感拂过脸颊**——第二帧是食堂。

黎未被吸在天花板上,双腿倒垂着晃悠,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嗦完的泡面,**面条滴落的热汤砸在额角,辣意直冲鼻腔**:“小闹!快把我放下来——别笑!再笑扣你三天奶茶额度!”

第三帧最吵。

卫砚舟穿着星刃小队的黑色制服,冷着脸站在实验室门口。

黎未端着刚煮好的麻辣兔头汤,手一抖全泼在他军靴上。

**那滚烫的油星溅上脚背,带来一阵真实的灼痛回忆**。

她摔了个屁股墩儿,抬头正好撞进对方要冻死人的眼神,脱口而出:“卫队长!您这眼神能去给星际恐怖片当特效吗?”

全息幕布外,苏晚-04的刀“当啷”落地。

她盯着画面里那个敢对卫砚舟翻白眼的自己,喉结动了动。

**那双曾只知服从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近乎痉挛的抽搐——仿佛有旧日神经末梢在皮下重新接通**。

裂隙里的其他镜像也在动摇:穿婚纱的残影指尖抚过烧毁的头纱,**触到焦边时竟感到一阵火燎般的幻痛**,忽然轻笑;刑讯室里的黎未把渗血的手按在玻璃上,和画面里那个举着“实验失败”牌子傻笑的自己重合,**掌心的伤口仿佛再次撕裂,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姐姐!镜像脑波出现共鸣波动!”小闹的声音尖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电子猫,“她们在……回忆自己的狼狈?那个穿婚纱的在摸眼泪!刑讯室的在擦玻璃上的血!”

半透明的蝶群不知何时涌进裂隙。

**它们翅膀扇动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老式磁带倒带的摩擦音**。

小闹曾在一次爆炸后悄悄培育了这群纳米级情绪感应蝶,代码名“泪蚀”,专为解析高密度创伤记忆——**此刻,它们正顺着情感波频自主聚拢而来**。

泪蚀蝶的触须扫过苏晚-19的手背,**那触感如同冰凉蛛丝轻抚皮肤**,她瞳孔里积压了百年的悔恨像融雪般簌簌落下。

顺从版镜像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我临死前……最羡慕的,是你敢骂卫砚舟傻逼。”

她说这话时,**指尖无意识抚过嘴角——那里有个几乎看不见的旧伤疤,是婚礼当天想反抗却被掌掴留下的印记**。

全场静得能听见黎未吞口水的声音,**喉间滚动的干涩感异常清晰**。

她望着苏晚-19眼尾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泪痣,突然噗嗤笑出声:“我也后悔了!那句骂得太轻——他上次把我新发明的自动挠痒器当危险品没收,我应该骂他是麻辣兔头杀手!”

苏晚-19的嘴角终于扬起,像一朵迟开了百年的花。

她的身影开始透明,光点从指尖簌簌飘落,落在黎未手背上时还带着体温:“谢谢你……替我活了一次。”

“我没替谁活。”黎未握住那簇光,喉咙发紧,“我只是……想活成自己的样儿。”

裂隙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清冽如霜晶崩解,刺得人耳膜一颤**。

苏晚-04猛然捂住左眼,额角青筋暴起。

被封印的顾昭之意识碎片从她指缝里渗出黑雾,发出困兽般的咆哮。

黎未瞳孔微缩——那声音里带着刻骨的不甘,像要把这方好不容易平静的裂隙再撕成碎片。

卫砚舟的手掌覆上黎未后颈。

他的体温透过作战服传递过来,像一道无声的锚。

**那温热顺着脊椎蔓延,压下了体内躁动的能量乱流**。

黎未抬头看他,男人眼底翻涌的暗色里,有团小火苗烧得正旺——那是属于卫砚舟的、独独为她存在的光。

“明天毕业典礼。”她突然说,“我给星图学院准备的毕业礼物,该亮个相了。”

苏晚-04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左眼的封印裂痕里,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顾昭之的咆哮混着电流杂音炸响:“黎未!你以为——”

“叮——”

咸鱼躺椅的投影屏弹出新提示。

黎未低头,只见刚录好的“失败高光”合集自动生成了新标题:《论如何用一百种狼狈,把完美剧本踩成烟花》。

裂隙外,星图学院的晨钟开始鸣响,**悠远的铜音穿透防辐射玻璃,在实验室里激起轻微共振**。

第一缕阳光穿透实验室的防辐射玻璃,照在黎未沾着血渍的工牌上。

工牌边缘,不知何时多了张皱巴巴的麻辣兔头包装纸——是卫砚舟藏在战术靴里的那包,他昨晚偷偷塞进她工具箱时,还红着耳尖说“补充体力”。

苏晚-04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