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梅被夸得脸上一红,连忙摆手。
“哪有,是这肉好,肥。”
她收拾着碗筷,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对了砚秋,下午村长家来人了,说是让你明天过去一趟。”
李砚秋擦嘴的动作一顿。
“长庚叔?他说啥事了没?”
“没说。”
张玉梅摇了摇头。
“就说让你得空了就过去。”
一直没说话的蒋春兰开了口,脸上带着几分忧色。
“八成是你想搞那个收购站的事。秋儿,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跟村长说话,可得有分寸。”
李砚秋放下毛巾,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妈,你放心。”
他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安抚道。
“我心里有数。县里的收购站确实收鱼,我就是想问问村长,看能不能以村里的名义去送,省得被人当成投机倒把。”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行为的合理性,又把风险推给了“集体”这个大旗。
蒋春兰听了,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半。
“要是能以村里的名义,那确实稳妥些。”
李砚秋笑了笑。
“行了妈,别琢磨了,明天我去了不就知道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累死我了,睡觉!”
深夜,
张玉梅坐在炕沿上,借着那点昏黄的光,一针一线地缝着棉衣。
这是给大丫做的新冬衣,棉花是下午刚弹的,又软又暖和。
炕上,大丫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
张玉梅看着女儿,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奔头了。
“咚、咚咚。”
院门外,传来几声沉闷的敲门声。
张玉梅手里的针一顿,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么晚了,谁会来?
她心里一紧,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蹑手蹑脚地下了炕。
她凑到门缝边,小心翼翼地往外瞧。
夜色里,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军装。
张玉梅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猛地拉开门栓。
“砚华?”
门外的男人转过身,带着一身寒气和风尘。
正是她当兵的丈夫,李砚华。
“我回来了。”
李砚华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
张玉梅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拉着他往屋里走。
李砚华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炕上熟睡的女儿身上。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炕边蹲下。
他伸出粗糙的手,想要摸一摸女儿的脸,却又怕惊醒她,手指在半空中停了半天。
但是看着女儿圆鼓鼓的脸,李砚华的手指,还是轻轻落在了女儿的脸颊上。
随即,他的视线被炕上那件缝了一半的棉衣吸引了。
他伸手捏了捏,是崭新的棉花,厚实得很。
“新棉衣?”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不可置信,
张玉梅点了点头,激动的眼泪掉了下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
“执行任务,路过咱们县,跟领导请了半晚上假。”
李砚华站起身,脱下满是尘土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