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真心话。在遇到赵天成之前,他所学的无非是儒家经典、法家律令、兵家谋略,虽各有精妙,却从未有过如此系统、如此直指核心的思维方式。赵天成的理论,仿佛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他看到了一个更为复杂、也更为真实的世界。
先生之学,果然深不可测!
那些道理,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天地至理。若能深入学习,于己于国,皆是大幸!
父皇雄才大略,以法为纲,扫平六国,然治理这偌大帝国,仅靠严刑峻法似乎……先生之学,或可补其不足?
赵天成满意地点点头:“有用就好。那些不是空中楼阁,是能真正用来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工具。无论你将来是做一个贤王,还是……”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扶苏一眼,没有把那个词说出口,但扶苏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扶苏,多谢先生!”扶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极为郑重地对着赵天成行了一个大礼,这一次,是标准的弟子礼。
“昔日狱中,先生不弃扶苏顽劣,悉心指点。今日,扶苏恳请先生,不吝赐教!日后先生所言,扶苏必当谨记于心,认真体悟,绝不敢有负先生教诲!”
赵天成坦然受了这一礼。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扶苏的关系才真正从“狱友”和“有趣的先生”,转变为正式的师徒,并且是牵扯到帝国未来走向的、重量级的师徒。
“起来吧。”赵天成虚扶了一下,待扶苏重新坐定,他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你愿意听,那我今天,就跟你聊点真正‘大逆不道’,但又是一个上位者,尤其是……一个未来的帝王,必须要懂的东西。”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扶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门外的章邯,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身影在门外凝立如松,气息更加收敛。
赵天成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今天要跟你讲的,可以称之为……‘帝王之术’。”
扶苏瞳孔微缩。
“帝王之术”这个词,他并非第一次听到,李斯、赵高等重臣,甚至他的父皇,偶尔流露出的只言片语,都隐隐指向这种东西。但那是一种秘而不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禁忌领域。如今,先生竟要如此直白地讲授?
“别把那玩意儿想得太神秘,也别把它等同于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