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江水带着刺骨的寒意,拍打着水生藏身的芦苇丛根部。他蜷缩在浅水烂泥里,只露出鼻孔和眼睛,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腔!岸上,那两个黑衣便衣特务如同索命的恶鬼,锐利的目光在杂乱的船只和泥泞的河岸上来回扫视。
“妈的!跑得倒快!”其中一个特务骂骂咧咧,不甘心地踢了一脚水边的烂泥。
“肯定没跑远!就在这附近!搜!”另一个特务拔出了腰间的南部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茂密的芦苇丛,眼神凶狠。
水生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连呼吸都屏住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以及特务皮靴踩在泥泞里发出的“噗嗤”声,越来越近!怀里的盐罐和那包救命的消炎粉,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浑身发抖!被发现,就是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呜——!”
远处江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刺耳的防空警报声!紧接着,是沉闷如雷的爆炸声!虽然距离很远,但在这死寂的江边,如同平地惊雷!
两个特务的动作猛地一僵,惊愕地抬头望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可能是日军防空炮火在射击误入的盟军飞机,或是其他抵抗组织的袭扰)。
“操!哪儿打炮?!”
“快!去看看情况!别是共党又搞事!”两人顾不上再仔细搜查芦苇丛,骂骂咧咧地收起枪,转身朝着警报和爆炸声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雾气中。
水生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和冰冷的江水浸透,瘫在烂泥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他几乎握不住怀里的东西。他不敢有丝毫停留,连滚带爬地冲出芦苇丛,扑上自己的小船,抓起船桨,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划动!小船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芦苇荡深处的方向亡命冲去!身后,老鼠市的喧嚣和那索命的警报声,迅速被浓雾吞噬。
当他带着一身泥水、惊魂未定地撞回洞穴时,洞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老顾立刻迎上来,看到他怀里的盐罐和药包,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但随即被他惨白的脸色和狼狈的样子压了下去。
“被盯上了?”老顾的声音低沉而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