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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天外来敌(2 / 2)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霉菌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死寂中,只有风穿过残垣断壁发出的呜咽。

马克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黑色作战服,站在一块巨大的断裂穹顶残骸上,锐利的目光如同扫描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戴着全覆盖式头盔,面罩下琥珀色的瞳孔锐利如鹰隼。冉冰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狙击步枪稳稳地架在臂弯,冰冷的枪口随着目光缓缓移动,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他们的通讯频道里只有彼此沉稳的呼吸声和偶尔简洁的位置确认。

在他们下方,猎荒者们正分成小组,小心翼翼地探索着这片被时间遗忘的死亡废墟,搜寻着任何有价值的物资。

沉重的脚步声、金属探测器的蜂鸣以及撬动碎石的碰撞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逍遥,此时的他恢复了与马克在训练场初见时的“白参宿”样貌,灰白头发束在脑后,脸上覆盖着风霜痕迹,穿着耐脏耐磨的深灰色工装,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帆布包,混在一组尘民为主的搜寻小队里,显得毫不起眼。

他动作显得迟缓,眼神浑浊,但每一次弯腰翻检瓦砾,或者用手里的简易探测器扫描,位置都极其精准地避开了下方空间可能存在的脆弱支撑点。

“嘿!老白!这边!好像有东西!”一个尘民队员压低声音,带着兴奋,指着废墟深处一个被巨大倒下的展示柜半掩住的角落。透过碎裂的强化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散落着一些金属盒子和破碎的丝绒垫子,隐约有微弱的金属反光。

4068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那里!他的目标就在那里!他强压下狂喜和恐惧,装作和其他人一样好奇地凑过去,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定那个角落。

“小心点!注意结构!这鬼地方可不结实!”经验丰富的猎荒者老兵唐尼在洞口警惕地低吼,他端着能量步枪,目光鹰隼般扫视着周围坍塌的墙体。佩妮在他身边,仔细检查着洞口边缘的裂痕,准备放置微型结构扫描仪。

一群人开始费力地清理洞口周围的碎石和扭曲的金属。4068也奋力地搬动着石块,汗水混合着灰尘流进眼睛也顾不得擦。

洞口被扩大,尘民们开始鱼贯钻入。4068心跳如雷,几乎是扑向那个目标角落。他搬开沉重的玻璃碎片,手忙脚乱地在一堆碎布和腐烂的木头里摸索着。

有了,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他一把抓住,顾不上看,立刻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然而,就在他缩回手的刹那,手肘无意中重重撞在了旁边一根斜插在瓦砾中的、布满龟裂花纹的苍白骨柱上。

那根看似不起眼的骨柱,其实是一只早已风化的脊蛊虫的残骸。在4068的撞击下,早已脆弱不堪的骨柱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瞬间断裂成几截。

一股浓稠如血雾、闪烁着诡异磷光的猩红色气体,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瞬间从骨柱断裂的腔体里喷涌而出!带着强烈精神侵蚀的甜腻腥气瞬间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猩红素!是脊蛊巢穴!快退!”唐尼的嘶吼如同惊雷在通讯器里炸响。

但已经太晚了,距离最近的几个尘民首当其冲,吸入猩红素的瞬间,眼神立刻变得涣散而迷离,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傻笑,双手无意识地挥舞着,如同提线木偶。

“躯壳!都只是躯壳!我们都被困在这!”一个吸入较多的尘民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狂嚎,猛地转身扑向离他最近的队友。

“控制他!”唐尼反应极快,一个标准的擒拿试图锁住失控的尘民。佩妮也立刻放下扫描仪,扑上去帮忙。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距离脊蛊群喷发点稍远、正试图后撤的唐尼,动作突然僵硬了一下。一股猩红的气流如同活物,趁着他因愤怒和紧张而呼吸急促的瞬间,猛地钻入了他的鼻腔!

唐尼的身体剧烈地一震,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

他那双原本坚定锐利的眼睛,瞳孔骤然放大,瞬间被一种狂暴、混乱、失去所有理性的猩红光芒彻底吞噬。

脸上所有属于“唐尼”的坚毅和冷静都消失了,只剩下野兽般的扭曲和疯狂。

“不!唐尼!醒醒!”佩妮离他最近,最先发现了异常,惊恐地尖叫出声。

然而已经晚了。彻底疯狂的唐尼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猛地抬起了手中一直紧握着的能量步枪,枪口不再是朝外警戒,而是毫无预兆地、带着毁灭一切的本能,狠狠抵在了佩妮毫无防备的腰间。

佩妮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被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痛苦所取代。她美丽的大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映着唐尼那张彻底扭曲、陌生到令人心碎的脸。

“唐——!”马克的嘶吼从高处传来,充满了目眦欲裂的惊骇。

刺目的能量光束在极近距离下轰然爆发,佩妮纤细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巨大的能量冲击狠狠撞飞出去。

鲜红的血液在她腾空而起的瞬间,就在昏暗的光线下泼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伴随着能量灼烧皮肉的焦糊气味,重重砸在几米外布满灰尘的碎石堆上,滚了两圈,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鲜血迅速在她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灰白色的尘埃。

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废墟死一般寂静,只剩下能量枪开火后残留的“滋滋”声和猩红素在空气中弥漫的诡异低鸣。

马克站在高处,身体如同石化,面罩后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佩妮那摊迅速扩大的血泊和那支离破碎的绝望,大脑一片空白。

冉冰的狙击步枪依旧稳稳架着,但握着枪托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微微颤抖着。面罩下,她的嘴唇死死咬住,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其他猎荒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由内而外的恐怖剧变震得目瞪口呆,忘记了呼吸。

只有彻底疯狂的唐尼,似乎被佩妮的鲜血刺激得更加狂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睛茫然地转动着,沾血的枪口再次抬起,无意识地指向了旁边另一个吓傻的尘民队员。

“唐尼!!!”马克的咆哮终于撕裂了死寂,带着一种破碎的极致痛苦,如同受伤雄狮最后的悲鸣。

他的身影如同黑色的闪电,从高处一跃而下,沉重的军靴踏碎瓦砾。

手中的链锯刀并未启动,带着纯粹的、足以砸碎钢铁的力量,狠狠劈向唐尼手中的步枪。

能量步枪被瞬间砸飞,扭曲变形,零件四散。

马克没有停顿,带着恐怖的动能,合身撞入唐尼怀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一起翻滚出去。

唐尼喉咙里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嘶嚎,疯狂地挣扎撕咬,指甲在马克的装甲上刮出刺耳的声音。马克死死锁住他的双臂,用膝盖顶住他的胸口,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唐尼的肋骨压断。

面罩后,马克的脸因痛苦和暴怒而扭曲,眼泪混合着汗水模糊了视线。

“醒醒!唐尼!是我!马克!”马克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吼声,试图唤醒那个被猩红素吞噬的战友。他看到唐尼那双被猩红彻底淹没的瞳孔里,没有一丝一毫熟悉的影子,只有纯粹的、要毁灭一切的疯狂。

就在这绝望的僵持中,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翻滚缠斗的两人身侧。

是逍遥。他依旧是那副老者的装扮,灰白头发散落了几缕,沾着灰尘。他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得近乎冷酷。

他没有看马克崩溃的脸,也没有看佩妮身下的血泊,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唐尼因疯狂挣扎而暴露出的颈侧动脉。

一只枯瘦、布满老茧的手,快如电光石火般伸出,没有武器,没有光芒。

那两根手指带着一种洞穿金石般的恐怖力量,精准无比地、极其短暂地扣在了唐尼颈侧那搏动狂乱的血管之上。

只是一触,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可见的伤痕。

疯狂挣扎、嘶吼的唐尼,身体猛地一僵,那双猩红的、疯狂燃烧的眼睛,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火焰,光芒急速黯淡、涣散。

喉咙里嗬嗬的声音戛然而止。全身绷紧反抗的肌肉如同断掉的弓弦,骤然松弛下来。

他眼中的猩红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露出底下短暂的一瞬,一丝属于“唐尼”的、极度痛苦和迷茫的空洞。

这空洞只存在了不到半秒,随即被一种生命之火彻底熄灭的死灰所取代。

瞳孔放大,固定。

刚才还在拼命挣扎撕咬的人,瞬间变成了一具温热的、毫无生气的躯壳,软软地瘫在马克怀中。

马克抱着唐尼迅速冰冷、失去呼吸的身体,整个人僵住了。巨大的力量还作用在唐尼身上,但支撑反抗的力量源已经消失。

他感受着怀中迅速流逝的体温和死寂的重量,面罩后的瞳孔瞬间失焦,大脑一片空白,世界仿佛只剩下嗡嗡的轰鸣。

“……唐尼?”马克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带着一种溺水般的窒息和难以置信。

“让他安息吧,以现在的技术他活不了。”,逍遥已经收回了手。他看也没看唐尼的尸体,浑浊的目光扫过被猩红素笼罩的废墟、惊魂未定的队员、佩妮身下的那滩刺目猩红……然后,他极其自然地转过身,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朝着废墟更深处、一个被巨大断裂廊柱遮挡的阴影角落,不紧不慢地走去。

他的身影在弥漫的猩红雾气中晃了几下,很快便消失在断壁残垣的黑暗里,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佩妮的惨死和唐尼的诡异骤亡所攫取,沉浸在巨大的混乱、悲痛和恐惧中,没有人留意到这个沉默老者的悄然离去。

“佩妮!不——!”冉冰终于从狙击点冲了下来,扑到佩妮身边,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颈动脉。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猩红素凝成的浓雾,像粘稠的、泛着磷光的血,在死寂的星际飞船废墟里无声翻涌。佩妮的血早已不再新鲜,在冰冷的碎石地上凝成一片暗沉的、令人窒息的湖泊。

马克抱着唐尼迅速变冷的躯体,半跪在血泊边缘。他琥珀色的瞳孔空洞地睁着,映着那片刺目的红,整个世界只剩下粘稠血液滴落在残骸上的“啪嗒”声,沉重地砸在他碎裂的心上。

“呃…嗬……”轻微而痛苦的呻吟从侧后方传来。

是方才距离脊蛊爆裂点稍远、吸入较少的冉冰。她挣扎着想支撑起身体,狙击枪甩在一旁,一只手死死捂着心口,脸色在头盔面罩下白得像纸,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碎的嘶声。猩红素正像无数细小的毒针,在她神经里疯狂搅动。

这呻吟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马克猛地一颤,空洞的瞳孔骤然收缩,被冰封的感官瞬间被拉回残酷的现实。

他动作近乎粗暴地将唐尼已然僵硬的躯体小心放在地上,覆盖着装甲的手指掠过战友冰冷的额头,带着某种决绝的仪式感。

下一刻,他已如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狂狮,猛地弹起。

“警戒!”他嘶哑的咆哮撕裂了猩红雾气的死寂,带着铁与血的腥气,“蛇狗群!十一点钟方向!交叉火力!”

沉重的脚步声与低沉的嘶吼声正从废墟深处潮水般涌来!无数对猩红的复眼在翻涌的猩红雾气中亮起,如同地狱里骤然睁开的无数只眼睛,冰冷、贪婪、疯狂。

蛇狗,瓦砾缝隙间,扭曲的通风管道里,残破的金属骨架后,如同倾巢而出的食人蚁,速度极快,流线型的躯体带着致命的敏捷,直扑被猩红素削弱、心神剧震的猎物。

“开火!”马克的指令如同惊雷炸响。他自己率先擎起链锯刀,锯齿在启动的瞬间爆发出刺耳的、撕裂灵魂般的尖啸,庞大的破晓重立体引擎轰鸣,带着一往无前的狂暴力量,狠狠撞入最先扑至的几只蛇狗群中。

链锯刀横扫,锯齿高速旋转着咬合、切割!腥臭的紫黑色血浆和破碎的甲壳如同喷泉般迸溅,糊满了驾驶舱的视窗,又被自动清洁系统瞬间冲刷干净。但更多的蛇狗悍不畏死地从侧翼、从头顶扑至,尖锐的爪牙在装甲上刮擦出刺耳噪音和耀眼的火星。

“冉冰!制高点!压制左侧通道!”马克在钢铁的咆哮和怪物嘶吼的漩涡中狂吼。

冉冰强忍着脑内翻江倒海的撕裂感和胸口窒息般的闷痛,一把抄起滚落的狙击枪,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意志力,几个翻滚攀上旁边一处半塌的混凝土承重柱残骸。

冰冷的枪托死死抵住肩窝,枪口带着她无法抑制的微颤,但还是死死锁定了马克左侧一条相对狭窄、正有更多蛇狗涌出的断裂通道。

高能粒子束精准而冷酷地射出,每一次点射都在昏暗的猩红雾气中撕开一道炽白的光痕,精准洞穿一只蛇狗的头颅或相对脆弱的关节。倒下蛇狗暂时堵塞了通道口,为马克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艾丽卡!墨城!右翼!拦住它们靠近伤员!”马克的声音已近嘶哑,链锯刀在身前舞成一片死亡的扇面。

“收到!”艾丽卡娇小的身影在残骸间闪动如鬼魅,手中特制的速射冲锋枪喷吐出密集的火舌,弹幕交织成网。

墨城则像一道黑色闪电,凭借非人的速度和爆发力,手持双刀,直接切入怪物群中。刀光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腥臭的紫血。他的刀没有链锯的狂暴,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精准和致命的效率,专挑关节、复眼等薄弱处下手。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的绞杀。能量光束撕裂空气,链锯轰鸣,枪声爆豆,蛇狗的嘶吼与猎荒者的怒吼混杂成一片死亡交响。

猩红的雾气被狂暴的能量流搅动、撕裂,又被喷溅的兽血染得更深。残骸在激烈的碰撞和爆炸中不断崩落。

混乱与喧嚣如同最完美的幕布。在战斗最激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蛇狗群牢牢吸住、猩红雾气翻涌最为浓烈的废墟深处一角,那道身影,如同融入背景的一道灰色剪影。

逍遥的动作没有一丝急躁。他浑浊的眼睛扫过战场核心,马克的破晓在蛇狗群中左冲右突,链锯刀卷起腥风血雨;冉冰的狙击枪口每一次闪光都带来短暂的压制;墨城的身影在怪物群中带起死亡的涟漪;艾丽卡的弹幕封锁着侧翼。

时机稍纵即逝。就在马克一个凶悍的前冲劈砍,将正前方两只蛇狗拦腰斩断,紫黑色血肉与破碎的甲壳如暴雨般泼洒开来的瞬间,巨大的动静和视觉冲击吸引了所有猎荒者的下意识一瞥。

同时,冉冰为了支援马克暴露出的一个空档,被迫转移射击点,狙击枪的炽白光束在另一侧亮起。而墨城和艾丽卡为了堵住一个被蛇狗用酸液腐蚀出的缺口,火力全开,无暇他顾。

就是此刻,逍遥的身影动了。他并未加速奔跑,反而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幽魂,贴着冰冷潮湿的断壁残垣的阴影,向着与战场核心、与猎荒者队伍撤离方向完全相反的废墟更深处滑去。

脚步踏在碎石和金属碎片上,竟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连灰尘都似乎未曾惊起。飘逸的灰白头发在猩红雾气中一晃,随即被断裂的巨大混凝土块和扭曲的飞船龙骨彻底吞没。如同滴入墨汁的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队长!两点钟方向!未确认泛生型噬极兽群!”负责外围警戒的猎荒者老兵发出凄厉的警报。

新的威胁撕碎了短暂的喘息。数条体型如同放大的蜈蚣、通体覆盖暗紫色硬壳、背部生长着密集喷射孔的噬极兽,从废墟高处的破洞中蜿蜒而下。它们背部的孔洞猛地张开,一道道粘稠、闪烁着不祥绿光的腐蚀酸液如同高压水枪般激射而出。

“躲开!”马克咆哮。酸液落在金属残骸上,立刻腾起刺鼻的白烟,发出可怕的“嗤嗤”声,坚韧的合金如同黄油般被迅速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