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不会。”
两人站在灯下,影子投在墙上,连成一片。
良久,甘草说:“逆药阁的事还没完。”
“我知道。”
“边疆还有病患等我。”
“我会跟着。”
“可能有危险。”
“我不怕。”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睡吧,明天还要看诊。”
金银花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手扶上门框时,她停下来说:“明日讲‘调和之道’,你要讲什么?”
“讲药。”他说,“也讲人心。”
她笑了笑,开门出去。
甘草坐在案前,摸了摸胸口的玉佩。他吹熄蜡烛,房里黑了下来。
他躺在床上,没有立刻闭眼。耳边似乎还能听见药箱相碰的声音,像心跳,一下一下。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窗棂。甘草起身梳洗,换上干净长衫。他打开药箱检查药材,放入新的药包。
金银花早早来了,在药房整理器具。她将酸枣仁倒入瓷罐,称好分量,贴上标签。发间银簪依旧戴着,纹路清晰。
麦芽送来今日待诊名单。甘草接过,扫了一眼。“先看危急的。”他说。
第一例是城南老妇,咳血三日。第二例是书生寒热不退。第三例是个孩童,腹痛不止。
金银花站在一旁,低声问:“要不要加一味甘松?”
“加。”他说,“三钱即可。”
她记下,转身去取药。
甘草翻开医案本,写下第一句:“黄连清心,甘草和中,二者相配,苦甘化阴。”
他写得很稳,字迹工整。
阳光移到案头,照在那枚玉佩上。玉色微暖。
金银花端来一杯温水,放于他手边。“喝点水再写。”
他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两口。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学徒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先生!西北又来急报!”
甘草放下杯子,接过信。火漆印完整,封口未拆。
他盯着那信,手指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