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准备,卫时觉再次看向城外。
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找不到女真的主将在哪里。
但虏兵也不靠近城墙,双方这样子挺傻。
洪敷教神色凝重,“校尉,虏兵占据绝对优势,依旧不忘隐忍,若是扈尔汉和安费扬古两位大将,至少会发泄一次,现在他们连箭矢都不想浪费,洪某判断是何和礼带兵了,围着辽阳耀武扬威,就算完成了命令。”
卫时觉抠抠下巴,“有没有可能是努尔哈赤本人?”
“应该是来了,但不应该在城下,可能在远处。”
“那就好说了,洪大人,奴酋最羞愤的事是什么?”
“七大恨?”
卫时觉摇摇头,“父亲说过,纯粹的恨乃力量,不会让人失智,愤怒加上深深的羞愧才可以,这样的事不会写在檄文中到处张扬。”
洪敷教没想到他玩字眼,一时没听懂。
卫时觉指一指旁边的祖十三,“我在祖家半个月,他们很少提宁远伯,十三跟我说话的时候,内心完全把祖氏比作朝廷制衡李氏的力量,可祖氏就是宁远伯的家丁部曲,你听过家丁制衡家主吗?斡特砝壳是伯府部曲头领,别说制衡大哥,他们能制衡我吗?”
洪敷教眼神一亮,赞叹说道,“校尉观察细微,洪某佩服。”
“没错,结论很简单,奴酋进入辽阳,宣布迁都,公务在巡抚衙门,他所谓的皇城后宫却是总兵衙门,奴酋内心幻想欺辱李氏很久了,越不想提,越会私下提,越羞愤,越兴奋,晚上肯定在后院嘲笑李成梁父子。”
洪敷教笑了,“好大的恶趣。”
卫时觉哈哈一笑,“咱们刺激一下,可以根据虏兵的反应时间,判断奴酋的位置。”
“校尉英明!”
黑云鹤很快准备妥当,卫时觉回头看明军很隐蔽,叫过来交代两句。
明军顿时站城头撒尿大笑。
“奴儿,奴儿,羞羞羞…”
效果太猛了,不到一刻钟,虏兵就下马持弓攻城。
卫时觉与洪敷教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努尔哈赤真的在虏兵身后。
城头明军瞬间低头,散开回到角楼。
卫时觉也到角楼三层,射孔后面全是手持弓箭的步卒,他们的任务是把箭矢射出去,不用担心准头。
明军轻松又安静。
虏兵反而在城头犹豫了两刻钟。
二百人顺着台阶入城,一百人两头分开警戒角楼,一百人原地接应。
城外还有两千人持弓随时准备支援。
而且虏兵靠近角楼百步后蹲下警戒,没有丝毫进攻的意思。
打法很谨慎。
但这才正常。
城头若站满人,他们连撤都撤不回去。
眼看虏兵进入街道,占据第一排房子,开始推进,卫时觉立刻下令。
“刀盾兵掩护,佛郎机顺着城墙炮击,三轮后自由射击,不得浪费铅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