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觉登上城墙的时候,正好看到女真骑兵在撵人。
跑慢的辽民被直接枭首,骑兵抓着头发,在马背旋转一颗颗脑袋。
如此残暴,顿时把人都清空了。
扫视一眼骑兵,本来就无所畏惧的卫时觉,忽然感觉虏兵很弱。
因为他们的优缺点过于突出。
战斗嘛,正面硬刚从来不是真正的‘游戏玩家’。
猥琐发育,不对称武力,是一个贱人必备的素养。
所有人都说女真是重甲兵。
明军这么说,朝鲜这么说。
正史,野史,乱七八糟的消息都这么说。
卫时觉相信了。
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但葫芦岛不是岛,重甲并不是铁甲。
人总是被自己的下意识欺骗。
【作者语,清兵甲胄变化有明确的时间线,天启二年之前,后金皮甲为主,配以缴获的棉甲,天启六年换装铁甲,更重了,但不能说它好使,优缺点被同时放大,崇祯九年,黄台吉终于找到甲胄的平衡点,开始给清兵换装棉甲,一直到清末。电视里铜钉明亮的全身‘袍子’就是棉甲,明甲换了个样子,内核一样】
卫时觉到辽东才知道,女真甲胄是真的重。
三层四层皮甲,有些士兵还会临时套木甲,无比臃肿。
女真骑兵的外貌很有特点,脑袋大,脖子粗,身子圆,四肢细。
努尔哈赤起兵养成的习惯,人少嘛,极其重视对士兵的保护。
这个习惯延续下来,矫枉过正。
以后吃亏了才知道,棉甲保暖轻便,全身防御平均,乃不二之选。
卫时觉在观察骑兵,洪敷教看一眼虏兵旗帜,张口就道,
“校尉,这些骑兵是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主将绝对不是贝勒,五大臣亡二,剩下何和礼、扈尔汉、安费扬古,何和礼主管粮草之事,安费扬古是大将,但扈尔汉是奴酋养子,更可能带领奴酋近侍。”
卫时觉没说话,向远处张望一会,突然回头对黑云鹤道,
“黑将军,推断不能作为战斗的条件,但装备可以,金弓乃木制大箭,吊射很远,直射很近,城内作战,女真没有吊射的机会,他们的优势是近战,咱们的优势是远击,双方互相克制,要充分利用这个条件。
把佛郎机抬到两处角楼埋伏,打三轮就行,各配三百长矛兵、一百刀盾兵,所有人手持缴获的女真木弓,准不准无所谓,把箭矢抛射出去就行。
城墙台阶下街道清空,第一排房子不要藏人,刀盾兵火铳兵藏第二排,幼官营和精锐弓手藏第三排,战斗时全部上二楼或房顶,其余人全部到三百步外的墙后设伏,准备十门佛郎机,不准暴露,不准头脑一热冲阵,围殴射死他们,违令者斩。”
卫时觉瞬间就布置了一个猥琐的打法,黑云鹤与众人目瞪口呆,您也太想当然了。
“校尉,如何保证女真入城?”
卫时觉哼一声,“老子怎么保证?只是争取一个机会。”
“是是是,虏兵肯定入城人数不多,用不着如此小心。”
卫时觉上下扫了他一眼,凝声道,“黑云鹤,若伤亡超过十个,你就出城去死。”
黑云鹤顿时想给自己一拳,小心当然是为了避免伤亡。
城头互射浪费箭矢,也没必要向奴酋展示武力,能来进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