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魔域的“关心”，又暗含了对妖姬的“担忧”。
青萝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只是收拾好东西，默默退了出去。
顾白知道，种子已经播下。妖姬现在急需稳定内部，证明自己并非“罔顾子民”。而自己这个刚刚“立功”且似乎对魔核有“奇效”的替身，或许能成为她对外展示“一切尽在掌控”的一枚棋子。
果然，当天傍晚，妖姬再次出现在了侧殿门口。
她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槛外，逆着光，身影显得格外孤峭冰冷。她的脸色比前几天更差，眼神中的疲惫和暴戾几乎满溢出来，但似乎强行压抑着。
她目光扫过顾白，看到他虽然依旧虚弱，但气息比之前平稳了不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被冰冷覆盖。
“能站起来了吗？”她的声音沙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顾白挣扎着，依靠着墙壁缓缓站直身体，微微躬身：“回魔主，属下……可以勉强行动。”
“哼，”妖姬冷哼一声，“既然死不了，就别摆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明日，随本座去一趟祭坛广场。”
祭坛广场？顾白心中一动。那是魔宫举行重大仪式的地方，也是度法曾暗示的、可能隐藏着引魂阵核心秘密的区域。妖姬带他去那里做什么？是为了平息谣言进行某种展示？还是……
“是。”顾白没有多问，恭敬应下。
妖姬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最终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若再敢有丝毫逾越，那截指骨，就是你的下场。”
说完，她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顾白缓缓直起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冰封的关系，终于因为外部的压力，出现了一丝裂痕。
而这裂痕，正是他需要的。
祭坛广场……那里，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