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什么玩意儿？”陈成一脸嫌恶，差点直接扔回污水里。
“等等！”诸成的眼睛却在微弱的手电光下猛地一亮！他一把抓住陈成的手腕，阻止了他丢弃的动作。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被层层防水袋包裹的物体，眼神锐利如刀！“在这种地方……特意用多层防水袋密封……老陈，你觉得……会是什么？”
陈成一愣，随即一个近乎荒谬却又极具诱惑力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被恶臭和冰冷搞得有些混沌的脑海！
证据？！
难道……是有人故意丢在这种绝对意想不到的地方，藏匿的……证据？！
联想到他们为什么会被人用“清道夫”计划灭口？不就是因为他们可能接触到了某些足以掀翻桌子、动摇根基的秘密吗？
“操！不会吧……”陈成的心跳瞬间漏了好几拍，连身上的冰冷和恶臭似乎都暂时忘记了。
“是不是，试试才知道！”诸成眼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火焰，那是一种在绝对的绝望黑暗中，突然看到一丝微小火光的疯狂希望！他从工具包侧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小刀（市政工人常用工具），动作麻利而急切地割向那包裹物最外层的防水袋！
嗤啦！
坚韧的防水袋外层被割开。刀刃挑开被淤泥糊住的缝隙，露出了里面第二层……依旧是厚实的防水袋！
诸成毫不犹豫，继续切割第二层！
嗤啦！
第三层！还是防水袋！
陈成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包裹手法也太他妈谨慎了！简直是给核弹头准备的防护等级！
嗤啦！第四层被割开……
终于，露出了里面东西的真容！
那是一个……通体漆黑、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长方形物体！
大小、厚度、接口形状……
“U盘？！”陈成和诸成异口同声地低呼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变形！
一个被多层高级防水袋严密包裹，深藏在城市最污秽、最不可能被搜寻的污水主管道淤泥深处，用垃圾堆作为天然掩护的……U盘！
这他妈不是普通的U盘！这绝对是……一颗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炸弹！
就在这时——
嗡——！！！
一阵低沉而强劲的嗡鸣声，穿透了高压水枪的轰鸣，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声音来自……上方！而且很近！
两人猛地抬头！
只见在斜上方靠近拱顶的位置，一个原本镶嵌着格栅的小型通风口（可能连接着某个废弃的旧风道），格栅已经被暴力拆除！一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圆形镜头，如同恶魔冰冷的独眼，悄无声息地探了出来！那镜头正缓缓转动着角度，似乎在扫描下方空间！
无人机镜头！
“清道夫”不仅用高压水枪洗地，竟然还派来了微型侦查无人机！全方位立体式追杀！连这粪坑都不放过！
“发现可疑热源！位置锁定！重复，位置锁定！”一个电子合成的、毫无感情的声音，竟然通过下方污水管道的特殊结构产生了诡异的放大和回音效果，清晰地传入陈成和诸成耳中！
紧接着——
嗤——！！！
一道比之前更加凝聚、更加狂暴的高压水柱，如同精准的狙击炮，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另一个预留口猛然射出，不偏不倚，直冲两人藏身的角落！
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在陈成和诸成紧贴的管道阀门上，将他们死死压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冰冷刺骨的污水如同重锤般砸在胸口和脸上，几乎令人窒息！脚下的淤泥也变得松动湿滑，随时可能滑倒！
“呃啊！”陈成闷哼一声，感觉胸腔都快被压瘪了！
“走！！！”诸成发出嘶吼，一只手死死攥住那个沾满污秽却可能价值千金的黑色U盘，另一只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陈成向旁边猛地一推！
两人如同被弹射出去，狼狈不堪地扑倒在旁边齐膝深的污水中！
轰！
巨大的水柱随后而至，狠狠砸在他们刚才藏身的位置，将那个锈死的阀门冲刷得嗡嗡作响！
“目标移动！继续压制！”
电子合成音冷酷地响起。
更多的水柱开始追踪着他们的身影扫射过来！
“贴着边！找死角！”诸成在污水中翻滚着爬起，拉着陈成，如同两条泥鳅，在狂暴的水龙缝隙中狼狈躲闪。高压水枪的冲击力打在旁边的垃圾堆上，瞬间将腐烂的塑料袋、破布等物冲得漫天飞舞，场面混乱不堪。
“前面！前面有个支管口！被垃圾堵了一半！”陈成在混乱中，透过密集的水幕和飞溅的污物，隐约看到前方管壁下方靠近水面的位置，有一个直径约一米多的圆形管道入口！入口处被厚厚的淤泥和一大堆漂浮的垃圾（主要是破编织袋和腐烂的泡沫块）堵塞了大半，只留下上方一小片空隙，水流正汩汩地涌入其中。
就是那里！
两人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顶着狂暴的水柱冲击，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钻进去！”诸成当机立断，看都不看那散发着更浓郁恶臭的入口，将U盘飞快地塞进自己工装最内侧一个带防水拉链的口袋（幸好他习惯性缝了个内袋），然后把工具包往肩上一甩，矮身就朝那个狭窄的入口钻去！他利用身体硬生生将堵塞入口的烂泡沫块顶开一个豁口！
陈成紧随其后，也顾不上那入口粘稠的壁沿和不断涌出的浑浊污水，憋着一口气，手脚并用地往里挤！
嗤——！！！
一道高压水柱如同附骨之蛆，紧追而至，狠狠撞击在陈成刚钻进去的半截身体和后背上！
巨大的推力反而帮了忙！
噗通！噗通！
两人如同下饺子一般，被水流直接冲进了这条更加狭窄、更加黑暗的支线管道！
身后，那狂暴的水柱失去了目标，徒劳地冲刷着入口处的淤泥和垃圾，发出不甘的咆哮。
管道内一片漆黑，水流湍急。这条支管直径不大，两人只能猫着腰，在齐腰深的冰冷污水中踉跄前行。身后入口处传来的水柱轰鸣声逐渐减弱，但无人机引擎那种低沉的嗡鸣声似乎还在头顶盘旋，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甩掉了吗？”陈成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
“暂时……但肯定甩不掉无人机……得尽快找到出口或者能屏蔽信号的地方……”诸成的声音同样疲惫不堪，但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抑制的激动！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藏着U盘的位置。冰冷的金属硬物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灼热感。
“刚才那玩意儿……”陈成也想起了那个从粪坑淤泥里挖出来的“宝贝”。
“嘘！”诸成猛地打断他，凝神侧耳。
除了水流声，还夹杂着模糊的另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