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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账本烫手,暗夜疾驰(2 / 2)

一个身影裹着一件洗得发白、肩章佩处有明显磨损痕迹的旧式军呢大衣,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的阴影里。楼洞内昏暗的光线吝啬地勾勒出他清瘦的侧脸轮廓,深刻的法令纹如同刀刻,延伸向紧抿的嘴角。那双眼睛,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望过来,没有惊讶,没有审视,只有一种深潭寒水般的沉寂,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也沉淀了无数惊涛骇浪。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尊被时光打磨得棱角分明、沉默无语的石雕,散发出一种久居上位后收敛到极致的威严。

“来了?”老领导的声音不高,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平平淡淡的两个字,却像带着无形的重量,稳稳地落在两人紧绷的心弦上,瞬间压住了周遭细微的风声。“跟我上来。”他转身走入楼洞,动作没有丝毫迟滞,旧大衣的下摆在昏暗中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

没有多余的寒暄。陈成和诸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们几乎是屏着呼吸,迈开脚步,踏上了那陈旧但异常干净的水泥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异常清晰。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和陈年纸张的气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权力核心地带的疏离感。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得近乎朴素。一张老式木桌,几把椅子,一个塞满了书籍的书柜。唯一的亮色是墙上挂着一幅笔力道劲的老字:“守拙”。

老领导示意他们在书桌对面的硬木椅上坐下。自己则缓缓坐到书桌后面那把同样老旧的高背椅上,身体挺得笔直。桌上只亮着一盏老式的绿罩台灯,灯泡发出昏黄的光晕,将老领导布满岁月沟壑的脸庞笼罩在柔和的光影里,也把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映衬得更加幽深难测。他枯瘦的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骨节分明,带着一种沉凝的力量感。

“东西?”他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陈成怀中那个硬壳本子上。那目光仿佛有穿透力,让那份被捂得发烫的账本在陈成怀里又是一阵灼烧感。

陈成喉结滚动了一下,定了定神,双手将那个沉甸甸的硬壳账本稳稳地放在老领导面前那方光滑得有些反光的深棕色桌面上。账本的硬壳边缘在台灯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泽。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三人压制着的细微呼吸声。

枯瘦的手指伸过来,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食指指肚带着一种近乎庄重的仪式感,轻轻划过硬壳封面,仿佛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瓷器。然后,“啪嗒”一声轻响,搭扣弹开。封面被无声地揭开。

昏黄的灯光下,摊开的页面像一张骤然掀开的、血淋淋的伤疤。

页首赫然印着几个加粗黑体字:“水上酒廊项目月度营收汇总”。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字。入账,支出,时间,项目……每一项却又都透着诡异。资金流水庞大得惊人,动辄数百万上千万,几乎每一天都在剧烈滚动。

那些“项目”名称更是披着合法的外衣,却散发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膻气息。“至尊温泉水疗套餐”、“帝王尊享宴”、“瑶池云顶会员费”、“养生茶道研修”……字字珠玑,镶金嵌玉,却掩盖不住内里腐烂的本质。

更触目惊心的是那些“服务提供者”的标注。没有姓名,只有冰冷的代号:“经络推拿师”……一直排下去,三位数的编号在泛黄的纸张上刺眼地铺陈开来,每一个冰冷的数字背后,似乎都藏着一个被物化、被吞噬的模糊身影。

陈成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住那些数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诸成的拳头在膝盖上悄然攥紧,指骨捏得发白,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老领导的手指却异常稳定,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无声地翻动着页面,一页,又一页。昏黄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浮雕,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翻阅一本再普通不过的花名册。只有那深潭般的眼底,偶尔掠过一丝极淡、极冷的微光,如同水面下潜行的鳄鱼。房间里只剩下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突然!

一直目光灼灼、像是要在纸上烧出洞来的诸成,身体猛地前倾,几乎要扑到桌面上。他的手指带着一股狠劲,重重戳在一行记录上,指甲敲击纸面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看这里!”诸成的嗓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微微扭曲,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九月十七号!‘瑶池云顶’顶楼VIp套间全天封闭服务!入账……七位数!操!”

他猛地抬起头,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眼中喷射着火焰,直直射向老领导那古井无波的脸:“这个时间!九月十七号!清清楚楚!那天省报头版头条是什么?是省委刘副书记深入我省偏远山区考察脱贫攻坚工作!那个‘心系群众’的镜头特写,他妈的就是这天下午拍的!”诸成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冒着烟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在山沟里装模作样视察泥腿子!他底下的人,却在云海的温泉顶上,用沾着泥巴的钱,包着场子开他妈的……无遮大会!这他妈……”

后面的话被硬生生截断,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声在逼仄的房间里回荡。愤怒像有形的岩浆,几乎要冲破屋顶。

陈成的心猛地一沉,感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攥住了。刘副书记!这个名字的分量太重了!如果连这根擎天柱都烂透了……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阵眩晕,下意识地看向老领导。诸成的指控,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扎进了死水般的寂静里。

然而,那盏老旧台灯昏黄的光晕下,老领导的脸上,依旧没有诸成想象中的滔天怒火或是震惊变色。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他只是微微垂下眼睑,目光落在那“瑶池云顶”、“VIp封闭服务”、“七位数”这几个被诸成指头戳得几乎凹陷下去的关键词上,停留了大约两三秒钟。

那沉默的几秒,仿佛凝固了整个房间的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

终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账本,平静地扫过因愤怒而面皮赤红、呼吸急促的诸成,又落在脸色煞白、眼中带着一丝惊骇和询问的陈成脸上。

那眼神,深不见底,古井无波。刚才诸成石破天惊的指控,似乎只是在他这潭深水中投下了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真正漾开。

“嗯。”一声极其平淡的鼻音,从老领导喉间溢出。这轻飘飘的一个音节,在死寂的房间里却像重锤般砸下,瞬间浇熄了诸成愤怒的火焰,也让陈成的心猛地揪紧。

老领导扶着书桌边缘,动作有些迟缓地站起身来。那件磨得发白的旧军呢大衣随着他的动作垂落,更衬得他身形清瘦挺直。他没有再看桌上的账本,也没有再看面前两个年轻的心腹干将一眼。他的目光,缓缓地、沉沉地,投向了房间最深处那个角落。

墙角,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颜色深沉的铁灰色保险柜。柜门厚重冰冷,在昏黄灯光的边缘沉默着,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房间里只剩下老领导布鞋底摩擦水泥地面的轻微声响,沙……沙……沙……缓慢却异常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跳的鼓点上,敲打着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他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向那个沉默的巨兽。那沉重的铁灰色保险柜,在昏黄灯光区域的边缘,如同一座冰冷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