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感觉自己像是案板上的一块猪肉,被娄振华那双藏在镜片后的、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从头到脚,一寸寸地审视、切割。
他手心里全是汗,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妹妹路上交代他的那些场面话,忘得一干二净。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凝固的气氛,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憋了足足半分钟,就在娄夫人的眉头都开始微微蹙起时,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叔……阿姨,我……我叫何雨柱!我做菜好吃!红烧肉一绝!保管你们爱吃!”
“……”
满室寂静。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娄振华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眉毛几不可察地向上挑了一下。
娄夫人更是直接愣住了,她设想过无数种开场白,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一句。
站在一旁的娄晓娥,一张俏脸先是涨红,然后憋得发紫,最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就像一块石头砸破了冰面,屋里那凝固得几乎能杀人的气氛,瞬间活泛了起来。
她连忙捂住嘴,却止不住那笑得弯成了月牙的眼睛,和那微微耸动的肩膀。
娄夫人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可嘴角却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笑意。
何雨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就在这时,何雨水上前一步,将怀里的礼品,稳稳地放在了光洁的红木茶几上。
烟酒的奢华,云锦木匣的古朴,与这满屋的典雅相得益彰。
“娄先生,娄夫人。”
她的声音,清冷,平静,像一股清泉,瞬间冲淡了屋里的尴尬。
“我哥人实在,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他觉得,他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不是这些烟酒,而是他那身能让你们吃得舒心顺意的厨艺。”
她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解释了何雨柱的唐突,又不动声色地将这份“唐突”,拔高到了“质朴”与“诚意”的高度。
娄振华那双锐利的眼睛,终于从窘迫不堪的何雨柱身上移开,越过那些足以让任何人家都瞠目结舌的重礼,第一次,真正锐利地、审视地,锁定在了何雨水那张过分年轻,也过分平静的脸上。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实在,是好事。”
他缓缓开口,声音醇厚,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不过,看样子,你们何家拿主意、掌舵的,不是你这个当哥哥的……”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直刺向何雨水。
“而是你这个妹妹,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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