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墙的炮位上,孙铁匠早已瞄准了缺口外的清军阵列。两门弗朗机炮的炮口泛着寒光,炮膛里装满了火药和铁弹,甚至掺了不少碎石和铁屑,为的就是在近距离造成最大的杀伤。“开炮!”孙铁匠嘶吼着,亲自点燃了引火绳。
“轰!轰!”
两门弗朗机炮同时喷发,巨大的后坐力让炮架深深陷入泥土。两颗裹着碎石的铁弹带着呼啸声,从缺口上方掠过,精准地落在清军后续的步兵阵列中。瞬间,血肉横飞,碎石和铁屑四溅,数十名清军士兵应声倒地,有的被铁弹直接砸中,身体扭曲变形;有的被飞溅的碎石击穿,鲜血喷涌而出。
几乎是炮声响起的同时,埋伏在缺口两侧断壁后的二十名火铳手齐齐起身,手中的鸟铳早已装填完毕,枪口对准了缺口外的清军。“齐射!”火铳队队长一声令下,二十支鸟铳同时开火。
“砰!砰!砰!”
密集的铅弹带着破空声,像暴雨般倾泻而下,落在混乱的清军阵列中。冲在前面的清军士兵纷纷倒地,盾车兵虽然有盾车防护,但近距离的铅弹依旧能穿透盾车的木板,将后面的士兵射杀。缺口外的清军阵列瞬间陷入混乱,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住。
“好!再来一轮!”孙铁匠嘶吼着,和工匠们一起快速装填火药和炮弹。火铳手们也迅速掏出备用的火药和铅弹,动作麻利地重新装填,脸上满是汗水和烟灰,却没有丝毫停顿。
赵忠看着缺口外暂时退缩的清军,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拄着铁拐杖,走到一名受伤的长枪手身边,帮他包扎好伤口,嘶哑地说:“好样的!再撑一会儿,鞑子冲不进来!”
那名士兵点点头,挣扎着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长枪,重新加入枪阵。缺口处的土地,已经被鲜血彻底浸透,踩上去黏腻打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血池里。士兵们的脚下,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有的相互纠缠,有的还保持着搏杀的姿势,场面惨不忍睹。
但没有人退缩,没有人畏惧。
赵忠再次举起短刀,嘶吼着:“弟兄们!鞑子怕了!再坚持一会儿,他们就攻不进来了!守住缺口,守住家园!”
“守住缺口!守住家园!”
士兵们的呐喊声震耳欲聋,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量。他们握着染血的长枪和火铳,盯着缺口外重新集结的清军,眼神里没有了恐惧,只有同仇敌忾的怒火和宁死不屈的坚定。
血沃缺口,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忠魂的鲜血;死战不退,每一名士兵都在用血肉之躯,筑起最后的长城。虽然暂时遏制了清军的冲锋,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