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枚铁球再次呼啸而出,其中一枚正好砸在挡板的薄弱处。“哗啦”一声,门板彻底碎裂,犁耙被砸飞,四尺宽的缺口变成了六尺,足以让两名清军士兵并排通过。更可怕的是,散弹随着铁球一起袭来,缺口附近的士兵和百姓们猝不及防,好几人被散弹击中,鲜血瞬间染红了城头的土地。
“弟兄们!守住缺口!”刘江嘶吼着,拔出腰间的腰刀,挡在缺口前。他的手臂被散弹划伤,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淌,却浑然不觉。张奎、李诚也立刻冲了过来,举着盾牌挡在刘江身前,形成一道人肉屏障。
城头的士兵们见状,也纷纷举起武器,冲向缺口。老兵们带着新兵,用盾牌组成防线,弓箭手拉满弓弦,对准缺口外的清军方向,随时准备射击。百姓们则在后面继续搬运材料,试图重新搭建挡板,尽管他们知道,这可能只是徒劳,却依旧没有停下。
清军的炮击终于停了下来。博洛看着城头那道用人肉筑起的防线,冷哼一声:“时机到了。传我命令,满洲马甲准备冲锋!目标,东墙缺口!”
清军营地中,五百名满洲马甲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翻身上马,手持长枪,身披铁叶甲,排成密集的冲锋阵型,朝着刘家堡的东墙缺口冲来。马蹄声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像擂动的战鼓,甲叶碰撞的声音整齐划一,透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
“鞑子冲锋了!”城头的了望哨高声喊道。
刘江望着越来越近的满洲马甲,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身后的士兵们喊道:“弟兄们,考验咱们的时候到了!鞑子想从缺口冲进来,咱们就用刀枪挡住他们!用身体挡住他们!今天,咱们就在这里,跟鞑子拼了!”
“拼了!拼了!”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城头的尘土簌簌掉落。张奎举起手中的刀,眼神坚定;李诚握紧盾牌,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小石头也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紧紧跟在老兵身后,眼里没有了恐惧,只有与堡共存亡的决心。
满洲马甲越来越近,他们的脸庞清晰可见,眼里满是凶狠。刘江举起腰刀,指向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清军骑兵,高声喊道:“放箭!”
箭雨瞬间从城头射出,朝着满洲马甲飞去。有的箭射中了战马,有的箭击中了骑兵的甲胄,却被弹开,三层铁叶甲的防护力远超想象,普通弓箭根本无法穿透。冲在最前面的清军骑兵冷笑一声,举起长枪,朝着缺口处的士兵们刺来。
“杀!”
刘江挥刀迎了上去,刀身与长枪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他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却死死攥着刀柄,不肯后退半步。张奎、李诚也跟着冲了上去,与清军骑兵展开肉搏。城头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钢铁的碰撞声与人们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血战的序曲。
远处的清军营地中,博洛望着东墙缺口处的激战,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以为,只要满洲马甲冲上去,刘家堡的防线就会瞬间崩溃。可他不知道,在那道千疮百孔的城墙后,在那片洒满鲜血的城头,一群平凡的人正用他们的意志,对抗着钢铁的洪流,守护着他们最后的家园。
炮火的洗礼还未结束,钢铁与意志的碰撞,才刚刚进入最惨烈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