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彭岳揣着新鲜出炉的军械监右监丞印绶,感觉自己像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如果这“玩具”不是个积弊已久、暮气沉沉的庞大衙门的话。
前来交接的老监丞颤巍巍地捧出积满灰尘的档案,语重心长:“徐大人,军械监惯例,辰时点卯,酉时散值,兵器制式皆循祖制,不可轻改……”
徐彭岳随手翻开一卷竹简,眼皮直跳——上面居然用刀刻着“某年某月某日,到此一游”。
“这是?”他指着那行小字。
老监丞眯眼看了看,淡定道:“哦,前任刘大人留下的。他说这样比较有仪式感。”
徐彭岳:“……”他开始理解为什么始皇要让他来整顿这里了。
第二天清晨,徐彭岳提前半个时辰来到军械监。偌大的官署静悄悄,只有几个扫地的老仆在打哈欠。直到辰时三刻,官员们才三三两两地踱步而来,个个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黍米粥。
“徐大人早啊!”一个胖乎乎的官员热情地打招呼,“要喝粥吗?西街王婆家的,可香了!”
徐彭岳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沙漏:“诸位,从今日起,点卯时间提前两刻钟。”
底下顿时一片哀嚎。
“徐大人,这不合规矩啊!”
“我家住得远,赶不及……”
“我还要送孩子去学堂呢!”
徐彭岳不为所动,从袖中掏出一摞连夜赶制的竹简——《军械监生产管理暂行条例》。当他念到“所有兵器必须按统一标准制作”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工匠直接哭了出来。
“大人!我这手抖的技法可是祖传的!”老工匠举起颤抖的双手,“我爷爷的爷爷就是这么做的戈,凭什么要改?”
徐彭岳深吸一口气,让人取来十支这位老工匠引以为傲的长戈。他随手拿起两支,往地上一并——好家伙,一支长一支短,活像父子兵。
“这就是您祖传的手艺?”徐彭岳挑眉。
老工匠理直气壮:“兵器嘛,讲究的是灵气!长短不一才有灵魂!”
徐彭岳扶额。
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当他推行新的考核制度时,以王监丞为首的保守派终于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