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凝重气息尚未散尽,张衍之已整理好神色,推门重返庆典现场。庭院中依旧欢歌笑语,礼乐声与宾客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红灯笼的光晕洒在每个人脸上,映出一派祥和景象。他缓步走回高台,与余晚星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示意一切安好,随后举起酒杯,笑着对众人说道:“方才军中些许琐事,已妥善处置,让各位久等了,张某自罚一杯。”
说罢,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台下宾客纷纷鼓掌回应,方才短暂的沉寂瞬间被热烈的氛围淹没。余晚星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深知此刻不宜声张,便顺着丈夫的话头说道:“今日大喜之日,不谈俗事,只愿与各位宾客开怀畅饮,共庆圆满。”她示意侍女为宾客添酒,自己也端起酒杯,与身旁的长公主碰了一下,“长公主,臣妾敬您一杯,多谢您今日拨冗前来。”
长公主浅饮一口,笑着回道:“护国公夫人客气了,护国公府的庆典,本宫自然要来捧场。再说,能看到这般热闹和睦的景象,本宫也心生欢喜。”她目光扫过席间,看着许明与文人雅士们谈经论道,许阳为宾客现场作画,许月耐心解答乡邻的医问,许宝在人群中穿梭嬉闹,不由得赞叹道,“你们一家真是人才济济,个个都有出息,难怪能得皇上如此器重。”
余晚星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长公主谬赞,孩子们不过是各有所长,能为自己的理想努力罢了。我们做父母的,只希望他们能坚守本心,成为对家国、对百姓有用的人。”
宴席之上,琼浆满盏,佳肴罗列。后厨精心准备了南北风味的菜品,既有宫廷宴席上的精致点心,也有民间喜闻乐见的家常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宾客们举杯换盏,畅谈甚欢。文官们围坐在一起,探讨经史子集、治国之道;武将们则高声谈论边疆战事、兵法谋略;乡邻们则拉着张衍之与余晚星,诉说着家常琐事,分享着生活的喜悦。
“护国公,当年您在边疆击退匈奴,真是大快人心!”一位武将站起身,举杯说道,“我等虽未与您一同征战,却也听闻了不少您的英勇事迹,今日能与您同席饮酒,实乃三生有幸!”
张衍之笑着起身回应:“将军过誉了,边疆战事能取得胜利,离不开各位将士的浴血奋战。张某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今后若有需要,张某定当与各位将军并肩作战,守护我大胤疆土。”
另一边,许明正与几位同窗探讨乡试的备考心得。一位同窗问道:“许兄,此次乡试竞争激烈,你可有把握一举中举?”
许明放下酒杯,谦逊地说道:“不敢说有十足把握,但我已潜心苦读多年,对经史策论也有自己的见解,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家人与师长的期望。”
太傅周大人恰好路过,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说道:“许公子天资聪颖,又肯刻苦钻研,此次乡试定能旗开得胜。老夫看好你,将来定能金榜题名,成为国之栋梁。”
许明躬身致谢:“多谢太傅谬赞,晚辈定当努力。”
许阳的身边也围满了宾客,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的画友与收藏者。一位富商笑着说道:“许公子,上次您的《护国公府春景图》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今日能否再为我画一幅?无论多少银两,我都愿意出。”
许阳笑着摇头:“多谢先生厚爱,今日是家族庆典,不便作画。若先生真有雅兴,改日可到寒舍一坐,晚辈定当为您挥毫。”
富商闻言,欣喜不已:“如此甚好,那我便静候许公子的佳音。”
许月则被几位夫人围住,她们纷纷向许月请教养生之道。一位夫人问道:“许姑娘,我最近总是失眠多梦,不知可有什么良方?”
许月耐心地解答:“夫人不必忧心,失眠多梦多是思虑过重、气血不足所致。晚辈给您开一副安神汤的方子,您按方服用,同时放宽心,少思虑琐事,定能改善。”她取出纸笔,当场写下药方,递给那位夫人。
席间的氛围愈发热烈,欢声笑语不断。许宝跑累了,便扑到余晚星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娘,我饿了,想吃那个甜甜的糕点。”
余晚星笑着抱起儿子,拿起一块桂花糕喂到他嘴里:“慢点吃,别噎着。”看着儿子满足的模样,她心中满是温情。
张衍之看着眼前和睦热闹的景象,心中的凝重也稍稍缓解。他知道,三皇子的党羽或许就在暗处窥视,但此刻,他不能让阴谋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圆满。他暗中示意暗卫加强戒备,密切监视那些可疑人员的动向,自己则继续与宾客们饮酒畅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在宴席进行到一半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名禁军士兵神色匆匆地闯入府中,径直跑到张衍之面前,单膝跪地:“护国公,大事不好了!皇宫方向突然燃起浓烟,似乎发生了火情,皇上派我前来通知您,立刻带兵前往护驾!”
此言一出,席间的欢声笑语瞬间凝固,宾客们纷纷面露惊慌之色。张衍之心中一沉,暗道不好——皇宫守卫森严,怎么会突然起火?这多半是三皇子的党羽声东击西之计,目的是调虎离山,趁机在府中发动阴谋。
他强作镇定,对禁军士兵说道:“本公知道了,你先回去禀报皇上,本公随后便带兵前往。”
禁军士兵领命,匆匆离去。长公主站起身,神色担忧地说道:“护国公,皇宫起火非同小可,你快带兵前往护驾,这里有本宫帮你照应。”
其他官员也纷纷说道:“护国公,国事为重,你快去护驾,府中的事交给我们便是。”
张衍之看着众人焦急的神色,心中暗叹——三皇子的党羽果然狡猾,这一招调虎离山用得极为精妙。他若带兵前往皇宫,府中便只剩下少量守卫与暗卫,一旦那些混入府中的可疑人员发动袭击,后果不堪设想;可他若不去,便是违抗皇命,而且皇宫若真有危险,皇上与太后的安全也难以保障。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余晚星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夫君,皇宫之事事关重大,你必须前往护驾。府中的安全交给我,我会带着孩子们与宾客们转移到安全区域,同时让暗卫加强戒备,绝不会让奸人得逞。”
她的眼神坚定,语气沉稳,给了张衍之莫大的信心。张衍之点了点头,对余晚星说道:“好,府中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多加小心。”他转身对台下的宾客们说道:“各位宾客,皇宫突发火情,本公需立刻带兵前往护驾。今日的庆典暂且中断,还望各位海涵。府中已备好车马,会送各位安全回家。”
宾客们纷纷表示理解,虽然心中惊慌,但在官员们的安抚下,也渐渐平静下来。许明、许阳、许月立刻起身,协助余晚星组织宾客们有序撤离。
张衍之快步走到后院,换上铠甲,拿起护国金印,对等候在那里的暗卫说道:“你们留下一部分人,保护好夫人与孩子们的安全,密切监视那些可疑人员的动向,一旦他们发动袭击,立刻将其拿下。其余人跟我走,前往皇宫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