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两人开口，又同时顿住。那瞬间的“默契”让气氛更添一丝奇异的尴尬。
“咳，”渡溟秋率先打破僵局，偏过头去，“走吧，去外围猎杀凶兽。”
他转身在前引路，洛冰凝沉默地跟在后头。两人之间隔着无形的距离，一前一后，步履无声。这景象落在旁人眼中，倒像是一对闹了别扭的小情侣——只可惜，两个都是闷葫芦，一个比一个冷清。
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外的荒原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修长。
渡溟秋走在前面，步伐稳健却刻意放缓，似乎是在迁就身后少女的步调。洛冰凝则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目光淡淡地落在他的背影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作战服袖口的暗纹。
远处传来凶兽的低吼，渡溟秋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洛冰凝几乎同时凝神，指尖已扣住腰间的短刃。两人之间的沉默被一种无形的默契打破——仿佛无需言语，便能感知对方的意图。
“东北方向，三头铁骨狼。”他压低声音，气血虽不稳，但眼神锐利如刀。
“嗯。”她只应了一个字，身形却已如轻烟般掠出。
渡溟秋愣了一下，随即低笑：“还真是……急性子。”他强行压下胸腔内翻涌的气血，提刀跟上。
战斗结束得很快。洛冰凝的短刃精准刺入最后一头狼的咽喉时，渡溟秋的刀锋正抵住另一头狼的腹部。两人背对背站立，凶兽的尸体横陈脚下，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配合不错。”他收起刀，转头看她，却见她正盯着自己握刀的手——虎口处因旧伤撕裂而渗出血迹。
洛冰凝蹙眉，突然从怀中抛出一只瓷瓶：“药。”
渡溟秋接过，指尖触及瓶身时感受到一丝残留的体温。他晃了晃药瓶，忍不住调侃道：“没想到冰块也会关心人？”
“只是不想任务被拖累。”她转身走向下一片荒野，耳尖却微微泛红。
渡溟秋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姑娘像极了她刃上的霜——看似冷冽，触碰时却会悄然融化。
渡溟秋没应声，只是默默地跟上，步伐轻盈无声，像一道落在洛冰凝身后的影子。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不远不近，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渡溟秋脊背挺得笔直，努力维持着导师应有的沉稳气场，可那微微紊乱、时强时弱的气血波动，就像风中残烛，暴露着他强行压制下的虚弱。他走得并不快，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刻意的控制，生怕牵动了体内那些脆弱的经脉。
洛冰凝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那身普通的劲装下，曾经是足以撕裂战场、令凶兽胆寒的滔天血气。如今，却像被戳破的气球，只剩下飘忽不定的余烬。她想起城中关于他上次大战的传闻——经脉寸断，九死一生...看来并非虚言。难怪会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