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范先生来了。”
喜儿推了推孟姜的胳膊,声音哽咽。
孟姜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看见范喜良时,她眼里似乎亮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轻轻唤了声.
“范先生。”声音细若蚊蚋,说完又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范喜良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疼得慌。
他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他急道。
“医者不在,我去镇上请!喜儿,你在这儿守着她,给她多喝些热水。”
“可镇上离这儿要走一个时辰。”喜儿急道。
“我跑得快。”范喜良说着就往外冲,连衣襟歪了都没顾上理。
他一路往镇上跑,脚下的布鞋磨破了,脚心被石子硌出了血,却浑然不觉。
他只想着,得快点把医者请来,不能让她出事。
她还亲手给她炖过肉呢,那样鲜活的人,怎能病倒?
等他带着医者回来时,天已经擦黑了。
医者给孟姜诊了脉,开了方子,又嘱咐了几句“忌生冷、多静养”,才被范喜良送走。
他没立刻走,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等着。
喜儿端来一碗粟米粥,他也没动,只望着孟姜卧房的方向,听着里面的动静。
直到后半夜,喜儿出来说孟姜退了些烧,能喝些粥了,他才松了口气,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回了家。
又过了两日,喜儿来告知,孟姜能下床了。
范喜良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又软又胀。
他翻出案下藏着的一小包红糖,用布巾包好,犹豫了半晌,终是往孟姜家走去。
他想着,她刚病好,该补补身子,红糖比肉实惠,也不会显得太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