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分明是在躲避什么(1 / 2)

日头晃悠悠爬过院墙头的老槐树时,村口的土路上正过着队兵卒。

领头的亭长腰里悬着铜剑,剑鞘磨得发亮,他勒住缰绳,目光扫过路边蹲坐的村民,喉间扯出声粗气。

“都看什么?田里的活计干完了?别忘了月底要缴刍稿,少一束都按秦律办!”

村民们慌忙低下头,手里的锄头攥得更紧了。

孟姜斜倚在自家门框上嗑瓜子,听见这话也只是挑了挑眉。

刍稿税、户赋、口赋,村里的税赋就没断过,前几日亭长还带着人挨家查户籍,说是要核“闾左”的名册。

这年头,活着就像在刀尖上走,谁也不敢多嘴。

她指尖捏着油亮的南瓜子,指节泛着薄粉,是昨日用皂角混着草木灰洗的手,指尖还留着点涩意。

舌尖一卷,“咔”地咬开壳,两瓣瓜子皮轻巧落在脚边,积了薄薄一小撮。

隔壁的王婆子挎着菜篮子从门前过,竹篮沿儿挂着刚摘的青菘,沾着新鲜的泥土,路过时故意重重“啐”了一声。

“丧门星还敢出门晃,也不怕亭长把你这‘亡户’抓去充数!”

“亡户”是说她没了男人,户籍上没了依附。

秦朝的律法严,女子寡居若没宗族依傍,确实容易被算成“脱籍”,真被亭长揪着,说不定真能随便安个罪名打发去做苦役。

孟姜眼皮都没抬,慢悠悠把瓜子仁咽下去,反倒冲王婆子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王阿婆还是操心自家吧,听说你家三郎的徭役文书快到了?”

王婆子的步子猛地一顿,脸瞬间白了。这年头谁家没个要去服徭役的?要么去修驰道,要么去筑长城,十个人里能回来一个就不错了。

她张了张嘴想骂回去,却瞥见远处亭长正往这边看,悻悻地闭了嘴,挎着菜篮子快步走了。

孟姜嗤笑一声。自她被夫家赶出来,到今日正好五个月零三天。

那天也是个晴日,夫家的大儿媳叉着腰堵在院门口,手里攥着她的嫁妆单子,唾沫横飞地骂“克夫精”。

那男人是个里正的远房侄子,本是靠着关系免了前一轮徭役,谁料新婚夜突发恶疾没了,夫家怕被牵连,竟把她当成了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