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元秃道:“我还以为你们中邪了呢,很正常呀!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岳世寒哭丧着脸道:“你中她计了,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她今日输了,离开清池山庄又何妨?她奈何不了你,却会把失利的缘由怪罪到我们头上,往后只要我们犯点小错,她便会以此为借口,谋害我们呀!并且还理直气壮,说这是为民除害!”
沙元秃恍然大悟,暗呼上当。他不甘心自己失败,跑到施范晔跟前,骂道:“你阴险狡诈,果然名不虚传。打赌就打赌,你暗中使鬼,威胁对方,这次打赌的结果无效。为了公平,非在兵刃上决个高低不可。”说完,拔出柳叶弯刀,便刺了过去。
施范晔暗叫不妙,她不愿和沙元秃结下梁子,腾空一跃,向后退开数步,避过了沙元秃的攻击,叫道:“你怎么言而无信?”
沙元秃怒道:“不是我言而无信,是你诡计多端。”又飞身扑了过去。
岳世寒见沙元秃终于与施范晔斗了起来。凭多年经验他也觉察到施范晔对沙元秃好像有所顾忌似的,认为这是置她于死地的绝好机会,便招呼同伴一拥而上。
施范晔心中大急,骂道:“岳世寒,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否则将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接连避开沙元秃的几记险招,想道:“听说沙元秃厉害,果然名不虚传。我与他并无深仇大恨,他与我翻脸成仇也只不过是不明真相,受人挑拔而已,我若跟他斤斤计较,我们之间的误会岂不是越来越深?况且他们人多示众,我也未必占得便宜。”她已无心恋战,和沙元秃拆了几招后,抓住时机虚晃一剑,避开沙元秃的凌厉攻势,回身向前来助战的岳世寒等人猛刺几剑,待将他们逼得手忙脚乱,便掉头向山庄飞奔。
沙元秃哪能甘心?拔腿奋力直追。
岳世寒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倒不怕和施范晔相斗了,而是担心施范晔逃走以后找他们复仇,因此高声叫道:“沙壮士,截住她,不可让他逃走。”也跟着追了上来。
施范晔武功不及沙元秃,但她轻功明显高出沙元秃一筹,并且熟悉这里的地形,来回几个漂亮的腾空闪跃动作便将沙元秃一行远远抛在身后。
沙元秃明白要想追上她已不可能,但将她从清池山庄赶走也好呀,于是领着岳世寒穷追不舍。他们上得一座山岗,清池山庄已近在咫尺,施范晔却不见了踪影。
沙元秃心想:“她一定藏在附近,逃不多远。”凝神细细搜寻目标,忽听得一阵怪笑,接着一个白衣老者飘然而至,指着沙元秃骂道:“男子汉大丈夫,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欺负一个年轻姑娘,不知你们还知不知道羞耻?劫匪打劫还要抹上花脸选择夜间进行,你们简直比劫匪还不如。”
沙元秃定神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这老者银须飘飘,面无表情,说话声音嘶哑,慢慢吞吞,显然是带着面具和卷着舌头在说话,不愿露出本来面目。便问道:“你是谁?何必多管闲事?”
那老者也问道:“你是谁?何必多管闲事?”
沙元秃想和他争执一番,看究竟是谁在管闲事,忽听得岳世寒大声惊呼道:“浩木老怪,浩木老怪。”他回头一看,只见岳世寒诸人个个吓得面色苍白,正争先恐后地向山下急奔,慌乱中庄一痕和郦寨主被挤下山谷,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
沙元秃见状,心生怯意,哪还有斗志?想道:“看他这副打扮更便知他是位江湖异人,既然岳帮主诸人对他的畏惧已远远超过对施范晔的畏惧,想来他的功夫纵然不在施范晔之下,至少也不逊色于她。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先走为妙。”心念及此,掉头就跑。他一口气跑到山下,不见那老者追来才松了口气。
回头一望,那老者依然站在原地,听他哈哈笑道:“念你初出江湖,涉世不深,暂且饶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