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元秃惦记着跌入山谷的郦寨主和庄一痕,他来到谷底寻找了一遍,不见他俩的尸身,才松了口气。
他认为,这山崖高数十丈,郦寨主和庄一痕虽然没有送掉性命,但至少也得重伤,一定躲在那里走不多远。于是叫了几声,不见他们回答。他不免大失所望,走出山谷向在农田耕作的农夫打听,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心想:“岳帮主逃走时顾不上他俩,我岂能扔下他们不管?他俩若落到施范晔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我不希望他俩不和他们交往便是,也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掉性命呀!”返回山谷,又仔细寻找了一遍,仍无他俩的踪迹,才离开山谷。
回到百合庄时已是傍晚时分,沙元秃远远望见胡庄主领着胡斗云带着焦虑的神色在庄头左顾右盼,便飞也似的奔了过去,叫道:“胡庄主,我回来啦!”
胡斗云走过来拉着他的手笑道:“你总算平安归来了,自从你早上和岳帮主离开百合庄后,爹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担心着你的安危,已经来这里看你三次了,希望你早点离开清池山庄那是非之地。”
胡应天微微笑道:“平安归来就好,不然李庄主的朋友若在百合庄有个三长两短,往后我怎么向他交待?”
沙元秃从小失去父母,虽然得到了师傅叶柳的百般呵护,但毕竟严厉多于亲情。在师傅严厉的教导下,他还不止一次地对师傅产生过敌视情绪,哭闹着不再习武。今天他得到胡应天无微不至的关怀,心里甜滋滋的,想道:“胡庄主对我如此之好,今后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把他当自己的亲人看待。”
胡应天道:“岳帮主他们呢?”
沙元秃道:“在清池山庄走散了,郦寨主和庄一痕回来了没有?我寻找了他们大半天仍无音讯。”正要将事情经过托盘供出,胡应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微笑着打断他的话头,道:“时候不早,有事回房说吧!你放心,岳帮主一行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且行迹诡秘,走不散的。你去寻找他们简直是大海捞针,当然他若不回百合庄那不是更好?”说完拉着沙元秃的手回家了。
胡应天早已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来庆贺沙元秃平安归来。
沙元秃长途跋涉已劳累了一天,中午饿了也只是在林中采摘了些野果充饥。此刻也毫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直瞧得胡应天父子哈哈大笑。
饭后,胡应天将沙元秃叫到自己的房间,支走胡斗云之后向沙元秃问起去清池山庄的详情。沙元秃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并特意提及自己打赌上当受骗,又反悔之事。
胡应天听了忍俊不禁,说道:“施范晔的打赌手段虽然陈旧拙劣,既然你已经上当受骗,证明你江湖经念还不足。不过你也应该遵守自己许下的诺言才对,男子汉大丈夫,言重如山,输得心服口服,往后吸取教训也是收获呀!”
沙元秃摇了摇头道:“对付那种诡计多端的卑鄙小人,没有信义可言。”
胡应天沉吟半晌,苦笑道:“有关施范晔的传闻很多,且褒贬不一。即有人称她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也有人称她是清池侠女,说她不为强暴,为民除害。她具体是侠女还是妖女我也无法判断,你今日见过她,想必她是一个很凶狠的老妇吧!”
沙元秃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胡庄主,错了。当初我也那样认为,谁知见面后才大吃一惊,施范晔居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只可惜她心怵不正,争强好胜,贪图名利,常常仗艺欺负武林同道。”
胡应天面色一沉,摇摇头道:“其实施范晔是个苦命的孩子,父母早亡,拜十年前威震江湖的阳木大师为师。艺成后发誓要干一番事业,首先劫得李庄主的清池山庄为根基,东征西讨,杀了不少黑帮恶徒,自然也难免得罪一些名门正派,都认为她好管闲事,便送她一个‘清池妖女’的匪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