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漂亮,既答应了镇长的请求,又顺势把之前“搬运东西是在准备辣条原料”这个说法给坐实了。
果然,这边话音还没完全落下,隔壁院墙那边,王婶的脑袋就探了出来,她显然是一直竖着耳朵听呢!
“淑芬!淑芬妹子!”王婶脸上堆着笑,“你要做新辣条了啊?那可太好了!我家那口子也馋这口好久啦!要是方便,也给我留一罐呗?我用新腌的酸菜跟你换!”
她这么一开头,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一个刚好扛着半扇不知名兽肉,皮肤黝黑的猎户从路那头经过,听到动静也停了下来。
他瞅了瞅我妈,又看了看院子里的人,粗声粗气地开口:
“蒋家嫂子,辣条……真能做?我这儿有刚打的新鲜皮子,鞣制好的,暖和!换你几罐辣条,行不?”
好家伙,这下可热闹了。
镇长、邻居、路过的猎户,眼睛都盯着我妈,眼神里带着期盼。
辣条在这末日环境下,已经成了硬通货!
我们一家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爸微微点头,我哥眼神里闪着计算的光,我心里也怦怦跳。
这哪儿是来打听情况的,分明是送上门的机会啊!
用辣条换我们需要的东西,比如猎户的皮子(可以做保暖衣物或交换其他物资),王婶的酸菜(补充维生素),还能维持好邻里关系,掩盖我们真正的秘密,简直是一举多得!
我妈脸上笑开了花,面上还是那副爽快又略带为难的当家主妇样:
“行!行!都有份!王婶您太客气了,酸菜好啊!这位大哥,皮子也成!就是……唉,这原料确实不好弄,我也不能保证太多,但尽量,尽量都给大家匀点出来!”
一直趴在窗台上监工的小七,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突然热闹起来的气氛和潜在的商机,它轻盈地跳下窗台,跑到我妈脚边,用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着她的裤腿,仰起小脸,“喵~”地叫了一声,尾巴尖卷成一个小小的问号形状,那双异色瞳亮晶晶的,仿佛在说:
“快答应!快答应!好多好吃的和好东西要来了!”
镇长看着他眼前突如其来的“订单潮”,脸上的疑虑似乎彻底消散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拄着拐杖站稳:
“那……那就麻烦淑芳妹子了。我先回去了,家里那口子还等着。”
他转过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地沿着来路往回走。
夕阳将他的影子在尘土飞扬的巷道上拉得很长很长,背影显得有些佝偻和孤单。
走到巷子口,他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我们家已经开始冒出淡淡炊烟的烟囱,目光里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然后才彻底消失在拐角。
院门口,王婶和猎户还在跟我妈热络地敲定着用多少酸菜、哪块皮子换多少辣条的细节。
哥在厨房做饭,我和我爸退到院子里,看着这意想不到的场面。
“没想到啊,”我爸低声说,嘴角上扬,“辣条还能这么用。”
“这是个机会,”我哥从身后冒出来,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我们可以用辣条换取我们缺少的物资,还能维持必要的社会联系。”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这下子,妈妈要求囤积更多辣条原料的理由就更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