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却摇了摇头,放下扫描仪,目光也投向那扇地下室的门,眼神里多了些深思:
“应激反应是有可能。但是……”他顿了顿,“它的恐惧源好像很集中。从刚才开始,它的视线和注意力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锁定在那扇门上。”
我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我抱起小七,感觉它的小身体在我怀里有点微微的发僵,不像平时那样柔软放松。
“哥,你的意思是小七不是生病,它是被地下室里的什么东西……吓到了?”
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心里有点发毛。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哥语气严肃起来,“动物的感官有时比仪器更敏锐。尤其是小七,它本身就不是普通的猫。它之前就对地下室表现出排斥,现在这种反应更剧烈了。”
这么一说,我们都沉默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扇普普通通还有点掉漆的木门。
地下室那里面除了堆放的一些旧东西,还能有什么?昨天之前都还好好的。
小七在我怀里轻轻颤抖了一下,又把脑袋往我胳膊肘里埋了埋,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的方向。
我心里头暂时安宁而放松的弦,一下子又绷紧了。
看来,真正的麻烦,可能不止在外面等着。
它也许……已经悄无声息地钻到我们家脚底下来了。
这念头像根小刺,扎得我坐立不安。
一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的。
妈妈烙的辣条饼闻着是真香,可我吃在嘴里都没尝出啥味儿。
小七更是蔫儿,就趴在我脚边,对啥都提不起兴趣,偶尔抬起眼皮,也是忧心忡忡地瞄着地下室那扇门。
我爸修完篱笆又去鼓捣他的菜地了,说是要看看被星猫能量“净化”过的那块地还能不能救。
我哥呢,彻底焊死在他的工作台前,跟那个监测仪较劲,估计是想赶紧弄出来测测地下室。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
窗外黑漆漆的,只有酸雪落在窗台上那点细微的“沙沙”声,听得人心里发空。
家里省电,早就熄了大部分灯,只有爸妈屋里和我哥工作台那边还有点微弱的光。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白天的事儿,还有那扇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门。
小七就躺在我枕头边,也没睡踏实,耳朵时不时就抖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几个小时吧,家里彻底静下来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这死一样的寂静里——
窸窸窣窣……
极其细微的声音,像一根细丝,飘飘忽忽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猛地屏住呼吸,全身都僵住了。
窸窸窣窣……窸窣……
声音又来了!断断续续的,特别轻,但在这静得要命的夜里,清晰得吓人!
那声音……咋形容呢?就像是有无数特别特别小的指甲盖,在不停地挠啊,刮啊某种硬邦邦的表面。
密密麻麻的,听得人头皮一阵发麻。
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我竖起耳朵,心脏咚咚咚地敲着鼓,慢慢扭过头,看向卧室门的方向。
声音好像是从门外传来的,更准确地说,像是从……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