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电工感染者摔进灌木丛里，门禁卡掉在小七面前。
这小机灵鬼叼起来就跑，路过微波炉残骸时还顺便尿了一泡，滋在变压器上“刺啦”冒出一串火花。
“干得漂亮！”老妈难得夸谁。
她弯腰捡门禁卡时，我又看见她后颈那根白头发，在阳光下尤其显眼。
我正想伸手去拔，食堂广播突然响了。
先是刺耳的电流声，然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哼唱。
老妈最爱的那首摇篮曲，连跑调的地方都很像。
老妈整个人都僵住了，擀面杖“当啷”掉在地上，滚到小七脚边。
猫用爪子拨了拨，仰头“嗷呜”一声。
“蒋烨……”
老妈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弯腰捡擀面杖时，我看见她手抖得厉害，指关节都泛白了。
广播突然切换成加密信号，滴滴答答的像在发电报。
小七的尾巴立刻同步闪烁起来，蓝毛的明暗节奏跟信号完全一致。
电工感染者又爬起来了，歪歪扭扭地朝我们走来。
老妈拿起半瓶醋就泼过去，液体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啪！”
醋液被绝缘钳打飞了。
“妈！微波炉！”
我指着地上的变压器残骸喊。老妈瞬间会意，抡起擀面杖砸向电路板。
“噼啪”一串电火花炸开，感染者们集体抽搐起来，跳机械舞似的抖个不停。
小七趁机扑了过去，一爪子拍在门禁卡上。
卡片“滴”地亮起绿灯，投影出个模糊的坐标，指向城市东边的水库。
广播里的摇篮曲在这会儿停了，静默三秒后，传来声轻微的叹息，接着是熟悉的、哥哥哄老妈开心时专用的那种轻笑。
“咔嚓！”
老妈手里的擀面杖断了。
“走！”
老妈把断成两截的擀面杖往地上一扔，拉着我就往维修间冲。
小七叼着门禁卡在前面开路，尾巴上的蓝毛在昏暗的走廊里划出一道荧光轨迹。
维修间门一开，灰扑了我一脸。
老妈直接举起消防斧，“咣当”劈开角落的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台微波炉，每台上面都用口红画着星星。
“败家玩意儿……”
老妈骂骂咧咧地抡起锤子，照着第一台微波炉就砸。
金属外壳凹陷的声响惊动了小七，它“喵”地窜上货架，撞下来个工具箱。
锤到不知道第几下时，只听“咔嗒”一声响，微波炉裂开了。
我弯腰去捡零件，突然发现变压器线圈上缠着东西：辣条包装的锡箔纸，叠得就像个千层饼。
“嘿！”我扯出来一看，上面还用签字笔画了电路图，“妈你看！”
老妈凑过来，鼻尖上的汗珠滴在锡箔纸上。
她眯着眼睛看了三秒，然后“啧”了一声：“红线接蓝线，不是让你织毛衣！”
原来哥哥在图纸旁边画了件小毛衣，箭头指着线圈部分。
老妈嘴上骂得凶，手上却小心地拆着变压器，小拇指不自觉地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