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围栏上贴着张通告,红头文件被雨淋得字都糊了,就“tS-7特别管制”几个黑体字还看得清。
铁丝网上挂着个喇叭,突然“刺啦”响起来:
“请所有居民配合检疫……重复……请配合……”
后半截被电流声吞了。
我摸出兜里的航空铝箔,三两下折成个反光板,借着阳光往巡逻队脸上晃。
“什么玩意?”领头那个抬手挡眼睛。
这群蠢货,果然全往反光方向去了,我趁机翻过围栏,降落伞绳在铁丝网上刮出“吱呀”的声音。
落地时踩到个易拉罐,“咔嚓”一声脆响,我僵在原地。
紧接着,远处传来了更大的动静:几个穿着隔离服的正推着担架车往这边跑,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盖过了我这儿的小插曲。
“快快快!西区又倒三个!”
领头那个边跑边喊,防护面罩上全是水汽。
他们经过时带起一阵风,我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混着点腐烂的甜腥气。
小七从背包缝里探出爪子,在我后腰上轻轻挠了下。
我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百米开外支着排帐篷,篷布是用旧广告横幅改的,还能看见“买房送车位”的残字。
队伍排得老长,一直延伸到个铁皮棚子前头。
“得,混进去再说。”
我把降落伞绳拆成细丝,胡乱编进头发里。这下乱糟糟的发型跟难民没两样了。
小七彻底钻进背包不露头,就剩尾巴尖上的嫩芽从拉链缝里透出点绿光。
快走到队伍末尾时,前面忽然骚动起来。
有个老头跪在地上咳,痰里带着血丝。穿防护服的远远拿隔离杆戳他:“去污染区!下一个!”
老头被拖走时,袖子擦过我裤腿,留下道暗红色痕迹。
队伍前头开始发腕带,绿的系左边,红的扔右边。
我摸出兜里潮乎乎的抗生素,搓了点粉末抹在手腕内侧。这么一来,体温计贴上去的时候,汞柱准保往上蹿。
我对着背包小声说,“待会要是过不了安检……”
“咚!”
小七在包里踹了我一脚。
前面检查口传来“哐当”一声,传送带卡住了,行李箱堆得像小山。
工作人员骂了句脏话,抬脚就往机器上踹,结果传送带又“嘎吱嘎吱”动起来,虽然慢得跟老牛拉破车。
轮到我的时候,安检员眼皮都没抬:“行李放传送带,人走那边。”
我把背包放上去,心脏快跳出嗓子眼。
小七可千万憋住别叫啊……
背包在传送带上慢悠悠地往前挪,我盯着安检机的黑帘子,后脖颈直冒冷汗。
然后我会听到包里传来“咚、咚咚”三声轻响。
小七这货在敲摩斯密码呢,节奏跟它平时要罐头吃一模一样。
“安静!”
我假装咳嗽捂住嘴,手指在安检机外壳上敲了两下回应。
安检员狐疑地看过来,我赶紧指着喉咙装哑巴,另一只手把提前抹了抗生素粉的手腕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