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第一次在现实场景里见到梦中人，而且如此清晰，简直不可思议，我都没想到要摸摸他，到底刚才是幻影，还是个实体？
我翻出急救包，小七用爪子刨开棉花，把发光的晶体埋了进去。
嫩芽迅速舒展，转眼就长出第三片叶子。
“回家种田去。”我揉了揉它脑袋，顺手扯下安全带比划，“看好了，这玩意儿紧急时能当止血带用。”
小七嫌弃地甩甩尾巴，蹿到后舱叼来张铝箔纸。
我三两下捏成碗状，阳光在褶皱间跳跃，反射出刺眼的光斑。
远处的地平线上，林市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但奇怪的是，城市上空笼罩着淡绿色的光罩，像倒扣的琉璃碗。
随着距离拉近，能看见郊区农田里还有成片的绿色。
“活见鬼。”
我掐了把自己大腿。小七蹲在仪表盘上，尾巴尖轻轻点着导航屏。
那个被红圈标记的仓库就在城北，旁边标注着【种子库】三个大字。
直升机开始自动下降高度，操纵杆的阻力消失了。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小七尾巴上的嫩芽无风摆动，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影子。
舱内温度渐渐回升，我解开飞行服领口，摸到那粒蓝色种子。
它不知何时变得滚烫，隔着衣料都能感到微微震动。
林市的建筑群已清晰可辨，但是街道上看不见任何人影。
导航仪发出最后一声提示音，自动驾驶指示灯熄灭了。
“准备着陆。”我握紧操纵杆，问，“话说回来，你会种地不？”
小七甩了我一尾巴，嫩芽擦过脸颊，带着雨后青草的气息。
直升机砸进泥地里的时候，我整个人往前一栽，安全带勒得锁骨生疼。
小七从我领口飞出去，“啪”地糊在挡风玻璃上。
“艾玛，这着陆技术……”
我龇牙咧嘴地解开安全带，外头有“哗啦哗啦”的铁丝网晃动声。
我扒着舷窗一看——好家伙，起落架直接卡在隔离区的围栏上了，螺旋桨削掉的铁丝网还在半空打转。
远处传来哨子声，我赶紧缩回脑袋。小七已经蹿到后舱，爪子勾着应急箱直晃悠。
打开一看，里头除了绷带就剩半板抗生素，药片都潮得发软了。
“将就着用吧。”
我掰了两片塞兜里，剩下的碾成粉混着泥往脸上抹。这样看起来，脸色看着就跟隔离区那些病号差不多了。
小七嫌弃地打了个喷嚏，尾巴上的嫩芽跟着颤巍。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扯下直升机上的帆布，团吧团吧塞进背包。
推开舱门，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吓得我直哆嗦。
二十米开外，穿防护服的人正收起枪，围栏底下躺着个人，褪色的牛仔裤腿抽搐两下，不动了。
弹壳滚进我藏身的排水沟里，还冒着热气。
“又跑一个。”防护服踢了踢尸体，转头对同伴说，“去查查哪区的。”
我贴着机身慢慢往下滑，帆布鞋踩进排水沟的泥水里。
机灵的小七早就钻进了我背包，隔着布料能感觉到它尾巴在划拉。
巡逻队往直升机走去，我猫着腰趁机往反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