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闪烁两下,跳出一行字:“拥堵点有抢砸事件——萧”。
我差点把手机扔出车窗。萧烬?我书中的国师?
下一秒我回过神来。
虽然梦中见到他是一回事,可现实里他平白无故给出的信息,还是让我有点慎得慌。
老院子的铁门敞开着,母亲穿着橡胶雨靴在菜地里挖什么。
看到我的车,她飞快地用土盖住坑洞,但在阳光下,我敏锐地看到那土里露出几个银色包装的边角。
“爸怎么样?”
我大声问,一边观察院子里的新增物品:屋檐下挂着三串风干玉米,墙角堆着二十多个空油桶,全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母亲在围裙上擦手:“睡着呢。”
她左耳垂上的珍珠耳钉不见了,那是她戴了三十年的结婚礼物。
我还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上有道新鲜的血痕,像是划伤。
屋内,父亲的呼吸声像漏气的风箱。自制呼吸机用鱼缸泵和塑料管改造,发电机在后院嗡嗡作响。
床头柜上摆着五瓶未开封的胰岛素,可父亲根本没有糖尿病啊!
“妈,”我指着胰岛素问,“这是……”
厨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我冲进去,看到地上躺着一堆碎片,母亲去拿扫帚了,我蹲下发现其中一块上印着“tS-7实验室员工福利”的字样。
“你哥以前单位的纪念品。”
我都没问,母亲赶过来一把夺过碎片,指着厨房门让我出去。
我撇撇嘴,准备去房间看父亲,经过客厅抽屉时,看到抽屉里露出半角的文件,标题是《大气生物污染应急协议》。
窗外,蓝雪又开始密集落下。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始终没有停下。
我盯着抽屉里那份文件,哥哥的字迹我太熟悉了,每个“气”字的最后一笔都会习惯性上扬,像一把小钩子。
母亲忽然冲过来,“啪”地合上抽屉,震得桌上的搪瓷杯一跳。
“妈,《大气生物污染应急协议》是什么?”我直接问道。
母亲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左耳垂的珍珠耳钉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耳洞。
她转身去拿热水壶,不锈钢壶身在煤炉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哥实验室的废纸,我拿来垫抽屉。”
黑猫小七不知何时蹲在了窗台上,左耳的缺口在阳光下像被咬了一口的月牙。
它忽然炸了毛,冲着院外“嘶”地哈气。
我顺着它的视线看去,邻居王叔正隔着篱笆往我们院里张望,手里拎着两条冻鱼。
王叔看着我,笑得格外热情。
“新新回来啦?你爸好点没?我这儿有鱼,你拿去煮点儿。”
我还没回话,小七跳下窗台,尾巴高高竖起挡在我前面。
我注意到王叔的橡胶手套腕口沾着类似蓝雪融化后的淡蓝色水渍。
“谢谢王叔,我爸吃不了腥。”
我微笑着拉上窗帘,转身时差点撞到母亲,她站得离我太近了,手里攥着那把烧水的不锈钢壶。
很久没回老屋了,我在里面转了一圈。
地下室的门换了。
老房子原本是普通的木门,现在变成了灰白色的金属门,门把手上方有个方形的小屏幕,是那种需要指纹识别的电子锁。
我蹲下系鞋带的时候,余光扫到门框边缘刻着极小的“tS-7”的字样。
“妈,地下室门怎么弄得这么……”
“防潮。”
母亲生生打断我,不锈钢壶“咚”地砸在灶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