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摸出手机,刚拍下女人指甲的特写,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就跳出来:
“别相信任何人的眼泪。——K”
K?我哥名字的缩写?
微波炉嗡嗡作响。我把手机塞进去转了十秒。
哥哥说过,这能屏蔽监听。
再拿出来时,相册里女人指甲的照片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什么干扰了。
“这招谁教你的?”
老张突然出现在身后,吓得我差点摔了手机。
“网上看的。”我模糊地回答。
盯着他手里的两瓶水问:“为什么每天换牌子?”
他拧开其中一瓶灌了两口,喉结滚动得不太自然:
“因为每口井的污染程度不一样。”
我一愣。
这话让我想起哥哥的笔记,他用不同颜色的便签纸记录各小区水质,说这是“最笨但最准的监测法”。
黑猫从背后跳上货架,撞倒一排泡面。老张弯腰去捡时,后颈露出个硬币大小的疤痕,边缘整齐得像手术切口。
“你也在tS-7工作过?”我直接问出口。
他的手顿了顿,泡面袋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说出了让我完全想不到的话:
“你哥救过我的命。”
三年前的雨夜,哥哥浑身湿透地抱回一只左耳缺口的黑猫,告诉我:“实验室后门捡的,老张帮忙瞒下来了......”
他工作的地方是不允许养宠物的。
原来他嘴里的老张就是……
自那个雨夜过后,哥哥就开始在台历上记菜价了。
“他们盯上你了。”
老张打断我的回忆,塞给我一袋盐。
“用这个测水源,变蓝就是被污染了。”
“谁盯上我?”我赶紧追问。
他还没回答,便利店玻璃忽然被砸得巨响。
白天那个求药的女人正在门外疯狂拍打,她的口罩掉了,嘴角渗着蓝色黏液:
“开门!我女儿死了!你们见死不救!”
老张的手按在报警器上,却迟迟没按下去。
我看着他虎口的条形码,那串数字和哥哥实验室门禁卡的编号只差最后两位。
我从前经常溜去哥哥实验室玩,哥哥还给我复制了一张门禁卡,我喜欢摩挲卡上凸起的编号,记忆犹新。
黑猫忽然冲着女人龇牙,爪子勾住我的裤腿往后拽。
就在这一刻,女人的眼泪滴在门把手上,竟然冒出一缕白烟。
酸性眼泪?!
手机在兜里震动,又是那条短信:
“现在你明白了。”
我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字发了会呆,等我抬头看向窗外时,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
便利店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蓝光,门把上还有几道被腐蚀的痕迹。
“喵~”
黑猫跳上茶几,爪子按在我从图书馆借来的《冰岛旅行指南》上,封面是雷克雅未克大教堂的雪景。
“地热温泉、火山岩、极光......”
我翻着书页,指尖停在一张蓝湖地热温泉的照片上。
乳蓝色的温泉水冒着白烟,四周黑色的火山岩像凝固的波浪。
哥哥曾经说过,冰岛人用这种天然的硫磺水杀菌,连医院都用它来治疗皮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