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上要去冰岛,我的当务之急就是加紧补功课。
电脑屏幕上播放着冰岛纪录片。解说员的声音温柔又平静:
“......地热能源供应了全国90%的供暖,即使极寒末日,冰岛人也能泡在温泉里看极光......”
我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一片温室农场——番茄和黄瓜在火山灰土壤里长得格外茂盛,玻璃屋顶上结着冰霜,室内却温暖如春。
“末日温室。”
我喃喃自语地在笔记本上画着草图,眼睛瞥见哥哥的旧U盘还插在电脑上。
点开里面一个名为“旅行计划”的文件夹,跳出来的全是冰岛地热站的设计图,最新修改日期正是他失踪前一天。
黑猫凑过来嗅了嗅屏幕,伸出爪子拍打图纸角落的一个红点。那是蓝湖地热区边缘的一栋小木屋,哥哥在旁边标注着:“备用安全屋”。
我眼前一亮,看来已经找到我即将到达的目的地了。
深夜,我抱着《冰岛语入门》昏昏欲睡。
檀香的味道慢慢弥漫开来,再睁眼时,我站在了雷克雅未克的街头。
我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两旁是彩色的铁皮小屋,远处雪山在晨光中泛着粉金色。
萧烬坐在一家咖啡馆的窗边,古装长袍与北欧极简风格的装潢奇异地和谐。
在他面前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巧克力,杯沿沾着奶油。
他推过一杯给我,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上的电子表。
“凡天象异变,当择地而栖。”
我捧起杯子,温热透过陶瓷传到掌心,真实得不像梦境,自己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侧:
“冰岛真的安全吗?”
萧烬的手指蘸着巧克力,在木桌面上画出七个红点,连起来像北斗七星:
“地热井,可活命。”
窗外顷刻间飘起了蓝雪,落在玻璃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萧烬的身影在我眼前模糊,但声音异常清晰:
“七日内启程,否则航路断绝。”
醒来时,我发现手里攥着一团被单,上面沾着巧克力的味道。
黑猫在床头柜上拨弄着什么,我打开台灯,看见它把哥哥的U盘和一张冰岛明信片摆在一起。
明信片背面是哥哥的字迹:【如果看到蓝雪,来这里找我】。地址正是图纸上那栋小木屋。
我欣喜地想,哥哥没有失踪,原来他已经到了冰岛。
如果末日真的来临,哥哥是安全的!
这个发现让我最近的紧张感消散了许多。
我和哥哥的感情从小就很好,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都是哥哥带着我,跟我相依为命。
窗外,第一缕阳光照在小区变电箱上,那里长着一丛蒲公英,在酸雨侵蚀的环境中反常地茂盛。
我想起哥哥说过:“蒲公英是环境指示植物,它们在某些辐射环境下会疯长......”
手机震动,我收到一条航空公司的促销短信:
【直飞雷克雅未克,最后一班三日后起飞】。
航空公司的短信在屏幕上亮着,对我来说就是倒计时的警钟。
三天!
我得在七十二小时内搞定护照、行李,还有最关键的:确认老张到底是敌是友。
黑猫蹲在行李箱上,看我往里面塞硫磺粉和防水布。
它喵喵叫着跳下来,叼走我叠好的毛衣,换成一包暖宝宝。
“呵呵,你说得对。”
我揉了揉它耳朵。
“极寒天气这个更实用,不过毛衣当然也得带上,外面买多浪费啊!”
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咚”一声滑开,老张整理着货架,听见声音头也不回的说道:
“冰岛机票涨到三万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