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碰到婴儿奶粉时犹豫了一秒——我没孩子，但这东西高热量、易储存，末日里可能比黄金还值钱。
啪。
我慌忙转头。
十米外的货架边，王姨举着手机，镜头对着我的购物车。
被偷拍了。
我后背一凉，但脸上立刻挤出笑容：“王姨！好巧啊！”
她手忙脚乱地放下手机，脸上的皱纹堆出夸张的笑：
“哎哟小蒋啊，买这么多东西，家里来客人啦？”
她的眼神却一直往我车里瞟，尤其是那几包婴儿奶粉和宠物尿垫。
我心跳加速，但脑子转得飞快：
“哦，我接了个新剧本，写末世题材的，得体验生活嘛！”
“末世？”
她眉毛挑得老高。
“就是那种……僵尸咬人的？”
“对对对！”
我顺势点头，演技飙升。
“导演要求特别细，连怎么用宠物尿垫防潮都要写实！”
王姨干笑两声，眼神却更狐疑了。
我假装没看见，推着车往前走，嘴里还故意念叨：
“哎呀，听说城东那家超市今天奶粉打五折呢！”
余光里，王姨的手指立刻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估计是在查消息。
呵，嘴角微微扬起，调虎离山成功。
我加快脚步拐到五金区，抓起几个不锈钢盆扔进车里。
“买这么多盆？”旁边一个大爷好奇地看我。
我面不改色道：
“哦，剧组道具，演难民用的。”
大爷摇摇头走了，嘴里嘀咕：“现在的电视净演些乱七八糟的……”
我松了口气，低头检查购物车。
不锈钢盆x3（煮饭、烧水、反光信号）
防水布（临时帐篷或接雨水）
净水片（后期水源污染用）
……
“叮咚——各位顾客请注意，生鲜区特价鸡蛋限时抢购……”
广播突然响起，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几个大妈像听到冲锋号似的，推着车就往生鲜区狂奔。
我站在原地没动，却注意到一个细节——
超市的灯在闪。
很轻微，但频率稳定，像是电压不稳。
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在货架最底层的宠物粮区，几条狗焦躁地转着圈，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奇怪了……”
收银员一边扫码一边嘟囔：
“今天好多猫狗送来洗澡，都特别躁，咬伤了好几个美容师。”
我心头一跳，想起新闻里说的动物异常。
“一共873元。”收银员说。
我递过信用卡，余光瞥见旁边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
“……动物园多只动物出现异常行为，专家称可能与近期气候变化有关……”
画面里，狮子疯狂撞击铁栏，猴子蜷缩在角落发抖，而鸟类的笼子里则全是撞死的尸体。
“这年头，连畜生都疯了。”身后排队的大妈撇嘴。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东西装袋。
就在这时，王姨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小蒋啊，买这么多东西，要不要帮你拎？”
我僵住，转头看见她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后，手里空空如也。
她根本没去城东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