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腹下,皮肤光洁温热,除了几道刚压出来的睡痕,什么伤都没有。
“你骗我?”夏末语气淡了下来,正要抽手发作,肩头却陡然一沉——
流川枫整个人倒了过来,额头重重抵上她的锁骨。灼热的吐息穿透两层单薄衣料,烫得她皮肤一阵战栗。
夏末被压得后仰,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踉跄着跌坐在地,后背抵住了墙壁。
“晕…”他闷哼一声,声音裹着浓重的鼻音。
她气笑了,指尖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一掐:“流川同学,演技太烂了。”
流川枫把她搂得更紧,声音闷在她颈间:“...嗯。”
“为什么打架?”夏末声音骤冷。
流川枫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他慢慢抬起头,微微鼓起的脸颊似乎冲淡了些下颚的棱角:“他们先动手。”
流川枫像告状的小学生一样,伸出自己红肿的指节给她看。
“五个,”他强调,目光笔直地望进她眼里,“打我一个。”
夏末这才看到他嘴角也有一小块淤青。
她胸口发紧。
“笨蛋...”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检查伤势,“不会叫帮手吗?”
流川枫任由她摆弄手指:“叫了。”
“什么?”
“你。来了。”
“少来!”她耳尖发烫。
流川枫抓着她撤回的手腕,顺势将下巴搁进她的掌心,眨巴眼看她。
这份全然的重量,无声地诉说着两个字:
虚弱。
(…睡眠不足的报应。)
“五个打一个?”夏末反问,试图掩饰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流川枫鼓起包子脸点头。
下一秒,夏末拽着他衣领猛地起身:“走!”
流川枫被她拽得踉跄两步才站稳:“去哪。”
阳光把她的红发烧成熔岩:“打回去。”
天台门后偷听的不良集体腿软。
流川枫将她拽了回来。
“不去。”他声音低沉,带着点倦意,手指却收得很紧。
夏末回头瞪他:“怎么,怕我打不过?”
流川枫没回答,拉着她往天台背风的角落走。
那里堆着几个旧体操垫,阳光晒得发暖。
他直接坐下,手臂一用力,把夏末也拽了下来。
“喂!”她猝不及防跌坐在他旁边。
流川枫已经顺势往垫子上一倒,脑袋直接枕上她的大腿。
“......”
夏末低头,看见他闭着眼睛,睫毛格外长,嘴角那块淤青在近处看更明显了。
“困。”他简短地解释,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睡意。
夏末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他那长得过分的睫毛:“果然是睡神。”
流川枫没吭声,但嘴角极浅地翘了一下。
他调整姿势,把脸往她掌心里埋了埋,鼻尖蹭了蹭,像只确认气味的大型犬。
短暂的静谧后,他忽然睁开眼,目光笔直地看向她。
“夏末,”他的声音低沉,认真,“别躲了。”
夏末一怔,心跳漏了半拍:“…躲什么?”
“我。”他言简意赅,逻辑直接,“还有那些传言。”
他目光锁死她试图闪避的眼神,“你躲不掉。”
紧接着,那句更直白的话砸了下来,没有任何铺垫:
“我喜欢你。”
夏末呼吸微滞,所有试图辩驳、开玩笑或者转移话题的念头,在这句话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热度无声地爬上耳尖,她最终别开脸,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抱怨,又像是拿他毫无办法的认输:
“真是…单细胞生物的直球进攻。”
流川枫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他没有追问答案,轻轻捻起她垂落的一缕红发,慢条斯理地在指间绕了一圈,然后,打了个小小的、固执的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