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趴在地上,地面上拖出一路尿痕。
他还在哑声呼救,可是他的声音太小了,并不足以吵醒“保姆”。
他如此寸步难行,并不止是因为恐惧,更是因为舒苒就笑着坐在他的背上,他的脊椎已经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可是他不肯停下来,顶着一脸的鼻涕眼泪和血污,执着的向前爬。
舒苒轻轻叹气:“你呀~还是这个性子,认定的事就一往无前~~”
她说着,身子一沉,“咔嚓”一声脆响,杨远应声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瞬间涕泗横流,腰以下再也不受他的控制。
他没有求饶。
不是因为硬气,而是知道没有用,不如留下些力气。
毕竟他当时下手杀妻的时候面对妻子的惊惧求饶也没有过丝毫的心软,只有目的马上达成的亢奋。
一切的解释狡辩也都是徒劳,因为他的话都在杀妻的那一天,对着被吊在树上痛苦挣扎的妻子兴奋的说尽了。
将心比心,他知道舒苒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他把头磕裂也没有用。
他不敢哭出声音,怕更没有力气,只拼着一股劲一点点的向前。
背上的舒苒化出长长的指甲,好像得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兴致勃勃在他的身上一下下的戳着。
戳一下,就是一个血窟窿,杨远也就闷哼一声,他的眼泪、鼻涕、口水横流,脸上所有能出水儿的地方都没有闲着,拖出一路水痕。
这个房子的面积很大,他从前从未觉得,从玄关到主卧的路有这么远,远到他好像流干了身体里的血和所有液体。
终于,他爬到了主卧门前。
不出意外的话,里面正睡着一个年轻漂亮的“保姆”。
就在他和他妻子的床上。
杨远浑身狼狈、满眼血丝,挣扎着抬起手,落在那扇隔绝着生与死的门上。
“咚”的一声轻响。
屋子里太静了,他好像能听到温暖舒适的房间里,有人在床上翻身的声音。
他张开嘴想要呼救,嘴巴却被一只冰冷泛青的手捂住了。
不再美丽的妻子俯身在他的耳边,温柔的开口:“老公~~你说你爱我~~我信你~~既然你这么爱,一定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的吧?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然后,她轻声替自己的丈夫回答:“好的~~~”
杨远惊惧的睁大眼睛,呼吸急而短促。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套上了一条粗糙的绳子。
然后……一股巨力猛然后拉!
他的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双手无声的乱抓着,指甲翻裂,血肉模糊。
挣扎越来越无力,直到完全没有了声息。
第二天,年轻的“保姆”从一夜好眠中苏醒,伸着懒腰拉开房门。
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了小区上空。
而此时的沈宁正和黎瓦两人背着包,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黎瓦边走边四处张望:“是这里吗?你确定?”
沈宁掏出一只小瓶子,拔开瓶塞,迷你版的舒苒从里面冒出头来,双手扒着瓶口看向四周:“是,再往前一些,拐过这个弯的那个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