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灵很老实,被放出阵法也没跑,还在原地飘着:“天师慈悲了!不过我没事,我等不了,趁着还没散,趁着我还清醒,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连带着我父母的份!”
黎瓦非常不高人的挠了挠鼻子:“你父母的死确定也跟他有关吗?”
凶灵理直气壮:“我不管!他们身体一直很好,却过世得那样早,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不管是不是他,我都要算在他的头上!”
黎瓦愣了一下,为那个叫杨远的生物默哀一秒钟,不能更多了。
沈宁也无奈轻笑:“我要怎么称呼你?”
凶灵揪了揪裙子:“我叫舒苒。”
沈宁点点头,面带微笑:“好,舒苒女士,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天色还早,祝你一路顺风。”
*
杨远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
妻子“失踪”后,他疯狂寻找了好几年,一个人形单影只、失魂落魄,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
无论是单位的同事,还是妻子那边的亲戚朋友无不为他的深情的悲惨动容。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夫妻感情有多么好,所有人都看得到他有多爱自己的妻子。
舒苒在父母过世后,悲痛欲绝的样子大家都有目共睹,只是大家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想不开离家出走。
果然在家有父母宠着,结婚了有丈夫宠着,就像一朵温室的娇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单位那边对杨远隔三差五的请假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宽容,就连舒苒的亲戚朋友们都轮番劝说他想开些。
找了几年后,他像是泄了气,却固执的不肯去开舒苒的死亡证明,更不肯搬离他们的家,每天留在这个伤心地,坚信妻子有一天会回来。
哪怕是心肠最硬的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句: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捉弄苦命人。
时过境迁,十多年过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会再把目光放在杨远的身上。
他一个人住着结婚时岳父母给买的大平层,花着夫妻共同的巨额财产,前两年他的儿子也出生了。
老家借着他的光,老宅宅基地扩大,翻盖成二层小楼,父母和弟弟生活滋润。
上次开了辆豪车回去,所有人都夸杨家老大有出息。
人生到了这种程度,怎么不算是一种成功呢?
岳父母始终防着他,他们死前立下遗嘱,财产都留给他们唯一的女儿舒苒。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舒苒是他的,舒苒的东西自然也是他的。
他们是夫妻,是一辈子的夫妻,只要舒苒永远是他的妻子,那她的一切他自然都有支配权,谁会来阻止他呢?
刚刚从情人那里回来,他锁了车,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边想着儿子可爱的笑脸出神。
想到家里还有一个等着他回去的年轻“保姆”,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电梯门开了,他跨步走进去。
现在已经很晚了,里面空无一人,四面光洁如镜的轿厢壁映照着他带上了些许细纹的脸。
他轻轻叹了口气。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他已经不年轻了啊,一想到这样美好的日子只能再享受几十年,他就觉得有点惆怅。
人要是能长生不老就好了。
电梯一路上行,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上到自己家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