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密地3(2 / 2)

翻开第一页,“刀不过三”三个大字力透纸背,旁边配着幅持刀劈风的简笔画,刀刃轨迹竟与空气摩擦出火花。

再往下看,“瞬斩”“追影”“破风”三式拆解详尽,尤其“以腰为轴,刀随心动”的要诀,与他平日使刀时的滞涩处不谋而合。

他忍不住握着玄铁刀空劈两下,刀风擦过《牛犇炼体诀》书页,竟将纸边削出整齐的毛边,惊得林父急忙按住书册:“小兔崽子,这可是宝贝!”

林母翻阅《暗器武技》时则格外专注。

书中开篇便讲“袖里藏春”的手法,与她惯用的柳叶镖技法有相通之处,却更讲究“借力打力”——比如用巧劲借袖口弹出镖头,竟能让暗器速度提升三成。

翻到“透骨钉改良篇”时,她眼睛一亮,草纸上画着的三棱形钉头设计,分明能让穿透力倍增。

再往后看,书中还记载了“毒镖配比七十二法”,其中一味用雪蛤油中和蛇毒的方子,正好能补全她现有毒剂的短板。

最让林父在意的是《基本拳法》。

看似普通的招式图解旁,竟用蝇头小楷批注着“炼体辅修要诀”。

他对照《牛犇炼体诀》的运功路线一看,顿时恍然大悟——拳法中的“野马分鬃”“白鹤亮翅”等招式,竟能辅助炼化体内真气,加速筋骨淬炼。

“这两套功法怕是出自同一脉。”他指尖敲了敲两本书的封皮,“若能搭配修炼,炼体进度至少能快上一倍。”

林父扫了眼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光线,握紧手中功法书沉声道:“这地方暂时安全,看完其他房间整理完成,休整三天。把功法吃透,回去路上更稳当。”

进入储物房,林父用短刀撬开最后一只樟木箱时,箱盖掀开的刹那,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整箱金光灿灿的金锭码得整整齐齐,每锭都刻着“足赤”二字,在油灯下泛着令人目眩的光泽。

“至少有三千两。”林父声音发颤,指尖抚过冰凉的金锭,想起多年来为了炼体药材节衣缩食的日子,喉头突然有些发紧。

旁边两箱黄金虽稍小,却也堆得满满当当,粗略估算竟价值十万两白银。

“爹,看这儿!”林邑川的声音从兵器架旁传来。

三把刀鞘镶着赤铜纹路的长刀并排挂着,最左边那把刀柄缠着陈旧的鹿皮,隐约能看见刀鞘缝隙里透出的寒芒;

中间刀柄雕着盘龙的长刀稍窄,重量却沉得惊人,比平常的刀重了一半;

最右边的短刀造型古朴,刀鞘上刻着“破甲”二字,与林父的短刀形制竟有几分相似。

林母则在角落的檀木匣里发现了宝贝:七首精钢打造的匕首,刃身泛着幽蓝的淬毒痕迹,刀柄处刻着“见血封喉”的小篆;

一篮子银光闪闪的飞镖足有三十枚,每枚尾部都系着细小的红缨,轻轻晃动便发出细碎的声响;

两副精铁打造的护腕套具静静躺在匣底。

“像是按咱们功法备的。”林父握着那柄刻着“破甲”的短刀,刀身与他的手掌完美贴合,仿佛量身定制。

他转头看向林邑川手中的盘龙长刀,忽然想起儿子总嫌玄铁刀太重,这把刀的重量却恰到好处。

林母将飞镖收入腰间镖囊,指尖抚过护腕符文,发现竟与《暗器武技》中记载的“金刚罩”心法隐隐呼应。

“天无绝人之路。”林父重重拍了拍儿子肩膀,金锭在箱中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有了这些,咱们林家......”他声音忽然梗住,转身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推开练功房的门,一股冷冽而奇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简陋,一张石床靠墙而置,表面布满岁月磨蚀的痕迹。

半人高的屏风后,一方青石砌成的池子幽幽泛着微光,池中液体呈澄澈的淡金色,表面不时泛起细密的涟漪,却不闻半点水声,诡异而静谧。

林父凑近池子,目光瞬间凝固。

他蹲下身,颤抖的手指轻点水面,指尖触及液体的刹那,竟腾起一缕白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透。

“是洗髓水!”他猛地转身,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与震惊,“江湖传闻,此水可洗经伐髓、重塑根基,正是突破境界的无上至宝,定是这里的主人为突破准备的,如今看来他再无机会享用了。”

林母迅速抽出柳叶镖,警惕地扫视四周:“此地虽好,但不可大意。”

林邑川握紧盘龙长刀,点头道:“我去搬黄金和兵器。”

三人迅速行动,将一箱箱黄金、珍贵兵器搬进练功房,又用沉重的樟木箱死死顶住石门,缝隙处插满淬毒暗器,还在门前洒下林母特制的迷魂粉。

打整出一块地方,林家三口处理好伤势。

“接下来三天,咱们轮流守夜修炼。”林父褪去外衣,踏入池中。

淡金色的液体漫过肩头的瞬间,他闷哼一声,皮肤上的污垢、暗伤处的淤血纷纷渗出,在水中化作缕缕黑气。

林邑川盘坐在石床上,翻开《快刀法》潜心研读;

林母则倚着屏风,一边修炼《暗器武技》,一边盯着池中的丈夫和紧闭的石门。

池水轻晃,倒映着三人紧绷却又充满期待的面容,仿佛预示着一场蜕变即将来临。

一天后,林父从洗髓池中缓缓起身,周身蒸腾的雾气里裹着细碎金芒。

他舒展双臂,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原本缠着绷带的掌心光滑如新,连常年握刀留下的老茧都淡了几分。

“哈哈!八重!”他猛地一拳轰向空气,拳风击在墙壁上噗噗作响,惊得盘坐在石床上的林邑川差点握不住长刀。

林父低头查看丹田,运转《牛犇炼体诀》时,那些因强行突破留下的经脉暗伤,此刻竟被雄浑真气尽数修复。

更惊喜的是,镜中面容的皱纹悄然舒展,鬓角白发都泛出墨色生机,仿佛年轻了十岁。

半天后,屏风后突然传来水花飞溅声。

林母裹着薄衫跃出洗髓池,素来沉稳的脸上漾着笑意:“这洗髓水当真神妙!”她抬手甩出三枚柳叶镖,镖身破空时竟带起残影,精准钉入墙壁上的一处印记,“炼体五重了!”

林邑川踏入洗髓池的刹那,淡金色池水骤然沸腾,万千金箔般的光粒顺着他足踝攀爬而上,在周身凝成茧状光膜。

池水的温度如滚烫的岩浆,却又带着奇异的清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丝穿透肌肤,在骨髓深处游走。

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开裂的“咯吱”声,那是经脉被能量撑裂的痛楚,却混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就像被烈火灼烧的朽木,正在蜕变为新生的铁骨。

池水中的能量如微型刻刀,于他小臂、后背、脖颈处雕琢出细密鳞纹。

每道纹路都泛着琉璃般的光泽,随着心跳微微起伏。

林邑川低头看着手臂上的鳞纹,发现它们并非静止的图案,而是活物般蠕动的符文。

当他运转十方炼体诀时,鳞纹缝隙渗出薄如蝉翼的金液,在水面漾开涟漪。

那些金液滴落池底时,竟激起一声声清脆的“叮咚”响,仿佛敲击着某种无形的钟磬。

他尝试移动手指,却发现关节僵硬如铁。

金液顺着指缝渗入掌心,淡金色皮肤下,鳞纹如活物般张合。

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细碎金光飘散,宛如撒落的星屑。

林邑川突然意识到,这些金光并非单纯的光芒,而是某种能量的具象化——它们在空气中凝结成微粒,又随着他的动作重新汇聚成流。

他试着握紧拳头,指节爆发出炒豆般的脆响,肌肉微颤间竟有金色毫光从毛孔渗出。

那些光点悬浮在半空,如同被风吹散的金粉,在洞穴顶部的钟乳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低头望去,掌心淡金色皮肤下,鳞纹如活物般张合。

林邑川能清晰感受到能量在经脉中奔涌,仿佛有无数金色丝线在血管中编织。

他的丹田内,残余能量汇聚成金色气旋,每一次气旋转动,都牵引着全身经脉震动。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已不再是单纯的气流,而是液态化的能量——那些“金水”顺着血管流淌,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灼热的能量流。

他尝试调动真气,发现力量之狂暴远超预期。

池水彻底干涸的瞬间,刻满古老符文的池底岩层显露出来。

林邑川一步踏出洗髓池,衣袍在无形气劲中猎猎作响。

一天后,他的皮肤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肌肉线条如刀削般锋利,原本纤瘦的身形竟比来之前高了半个头。

他转动脖颈,颈椎发出连绵的爆响,每一块肌肉都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深紫色的纹理间隐约可见金色丝线游走——那是洗髓水能量与肉身彻底融合的印记。

林父站在池边,看着儿子浑身泛着淡淡金属光泽的皮肤和隆起的肌肉,眼眶微微发热。

他注意到林邑川的肩胛骨已不再突出,而是与胸肌融为一体,形成完美的弧度;

腰腹处的肌群如钢铁铸就,连最细微的褶皱都透着力量感。

更令他震撼的是,儿子的瞳孔中竟泛着淡淡的金色,仿佛有星辰在其间流转。

“好!好!我林家终于要出个硬茬子了!”林父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笑声中带着压抑多年的激动他伸手拍了拍林邑川的肩膀,掌心传来的触感如击打精钢,震得他虎口发麻。

林母站在一旁,嘴角微扬,眼中却泛起泪光——她知道,这个努力修炼的少年,终于在生死边缘淬炼出了真正的锋芒。

林邑川活动了下手腕,发现指尖的金光已完全收敛。

他能感觉到体内真气如金色大河奔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山岳崩塌的威势他缓缓抬起手掌,然后快速挥拳向空中,发出噗噗的声音。

“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全毁了。”林父迅速收敛笑意,抽出短刀划开储物间的牛皮水袋,林母接满一个水瓶后,林父将剩余的洗髓池残留的池水全部泼在石床上。

林母然后掏出特制的蚀骨粉,撒在堆成小山的黄金上。

滋滋声响中,金锭表面的“官”字印戳迅速腐蚀剥落,露出底下模糊的私铸纹路。

“不能让任何人顺着标记找到咱们。”她低声说着,又将三枚柳叶镖插入盛放洗髓水废水的陶罐,毒液与废水混合腾起绿烟,瞬间将陶罐腐蚀成残渣。

林父用短刀撬起练功房的青砖,露出底下的暗河入口。

三人将无法携带的物品统统投入河中,看着它们被水流卷向黑暗深处。

最后,林邑川握紧盘龙长刀,对着石门轰然劈下——刀光闪过,尺厚的石门应声开裂,露出外面昏暗的洞穴通道。

“走之前——”林父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将书房残留的杂物掷入火堆,“让这地方连同咱们的痕迹一起消失。”

当三人背着黄金、兵器踏入通道时,身后的洞府已陷入熊熊烈火。

林邑川回头望去,火光中,洞府的门轮廓逐渐模糊,那些曾经的凶险与机遇,终将化作成长的印记,伴随他走向更远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