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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炼体一重(1 / 2)

暮春的夕阳斜斜切入院墙,林邑川背着书箱推开竹篱笆门时,正看见父亲蹲在内屋门槛上,短刀咬在嘴里,双手忙着拆解刚取回的山蚕丝绳。

地上摊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玄铁刀鞘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旁边整齐码放着辟毒丹、提神散、蜜渍桂花等物,连母亲绣的柳叶镖囊都被翻出,搁在窗台前晒着。

“回来了?”林父含糊地打了声招呼,刀鞘上的山纹随着说话动作轻晃,“去把你娘的医药箱拿来,昨儿个镇西头老药师多给了两包金创粉。”

少年放下书篓,看见内屋墙角立着三根包着兽皮的登山杖,其中一根比他还高半头,杖头刻着模糊的“林”字——显然是父亲特意为他准备的。

“这些是干粮区。”林父用短刀指了指左侧的藤箱,里面码着压缩的粟米饼、肉脯和蜜饯,最底层还藏着几块芝麻糖,“别偷吃,到密地深处可没得补。”

他又指向右侧的木箱,箱盖敞开着,露出用油纸包好的雪蛤油、人参片和雪莲干,“药浴材料单独放,你娘说受潮就废了。”

林邑川蹲下身帮忙整理,忽然摸到一块硬质物体,掏出一看竟是个青铜罗盘,刻度盘上刻着二十八星宿,边缘还缠着父亲的旱烟丝。

“这是先祖用过的‘辨方盘’,”林父伸手接过罗盘,用衣角擦了擦。

少年仔细端详,发现罗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心正则路正”。

“兵器放这儿。”林父掀开第三个木箱,里面躺着林邑川的玄铁刀、林母的柳叶镖,还有他自己那柄从不离身的短刀,刀刃上都涂着一层羊脂以防锈。

少年注意到木箱夹层里还藏着几枚铁蒺藜,尖端泛着幽蓝——显然淬了毒。

“不到万不得已别用,”林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估计密地里有些东西,比野兽更难对付。”

所有物品已分类装好。

三个藤箱用不同颜色的藤条捆扎:红色装干粮,蓝色装药浴材料,黑色装兵器。

林父拍了拍手站起身,后腰发出“咔嗒”轻响,他揉着腰眼走向灶台,却被林邑川拦住:“爹,我给您捶捶。”

少年的拳头落在父亲厚实的脊背上,触到那些如古树年轮般的疤痕,忽然想起这些伤都是在各种求生中留下的。

“小川,”林父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低了些,“进了密地,紧跟着爹娘,别乱跑。”

少年点头,看见父亲鬓角的白发在暮色中格外明显,忽然明白这些年父亲一次次奔波,更是为了趟出一条能让他走得更顺的路。

暮春的月光漫过青石板,吃过晚饭,林邑川和林母修炼完毕。

林邑川刚喝完参茶,丹田处的热流尚未平息,便见父亲短刀出鞘半寸。

刀刃在月下映出他微汗的额头,寒芒与月光交织成蛛网般的纹路。

“今晚练实战应变,不用留力。”父亲的声音像淬火的刀刃,裹着烟袋锅里最后一缕青烟。

第一场对练模拟遇袭。

林父的藤条如毒蛇吐信,抽向林邑川面门。

少年旋身挥刀,新买的玄铁刀带起的劲风将院角蒲公英吹得漫天飞舞,绒毛在月光下化作细碎的银雪。

却听“嗤”的一声,母亲的柳叶镖从斜刺里袭来,擦着他耳际钉入树干——这是她新练的“柳叶追魂”,镖势比匕首更快三分,刀尖上还沾着一片被劈成两半的槐叶。

“别分心!”林父的藤条重重抽在他刀背上,却在触及的瞬间,用巧劲将他刀刃引向右侧空当。

月光下,藤条表面泛着青苔般的湿滑,每一寸抽击都带着山林的腥气。

“遇袭时要先破远程!”父亲低吼,烟袋锅里的火星忽明忽暗,仿佛藏着二十年边关厮杀的火光。

林邑川咬牙稳住身形,刀背上的震颤顺着臂骨直抵肩胛。

他忽然想起白天父亲摩挲石锁时的佝偻腰背——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掌,此刻却稳如磐石。

他借着藤条的牵引力旋身半周,刀刃顺势横扫,却见母亲的柳叶镖已从另一侧掠来,刀光与镖影在月光下交织成银丝般的轨迹。

汗珠顺着脊背滑落,滴在干草上发出“滋滋”轻响。

“第二场,换你娘主攻。”父亲退后两步,短刀重新插回鞘中。

林母青衫翻飞,匕首化作三道虚影,正是柳叶三叠的杀招。

第一式“柳枝初舞”直取咽喉,第二式“柳浪翻云”封喉锁喉,第三式“柳影归根”却突转方向,刀尖竟指向林邑川膝窝。

少年沉腰坠马,以开山刀的刚猛硬接巧劲,却在刀势将尽时,忽然想起父亲白天说的“力卸七分,留三分变招”,遂手腕翻转,刀刃竟贴着母亲匕首滑出,带起一串火星。

“好!”林父在旁喝彩,烟袋锅子差点从嘴里掉出来,“懂得借势了!”

他的笑声惊起竹林深处栖息的夜枭,翅膀拍打声在庭院上空盘旋。

林母却摇头轻叹,匕首尖端在月光下泛着冷芒:“若真遇敌,你这招式衔接还差半息——”

话未说完,她突然旋身,柳叶镖从背后袭来,却在最后一刻被林父短刀挑飞。

三人同时怔住,月光下,刀刃与镖尖相击的火星在夜色中炸开,像一串无声的爆竹。

第三场对练,林父同时面对母子二人。

林邑川的刀势如排山倒海,刀刃劈开的气浪惊得竹叶簌簌作响;

林母的镖影似漫天飞絮,刀尖在月光下织出银丝般的轨迹。

一刚一柔竟逼得林父连退五步,青石板上的裂纹在脚下蔓延,像蛛网般细密。

他短刀舞成圆盾,刀背上的铜锈因频繁格挡而斑驳,却始终稳稳封住母子二人的攻势。

“合该如此!”林父忽然大笑,短刀在月光下划出残影,“江湖里的打斗从来不是单打独斗,你们就得这么配合!”

话音未落,他忽然变招,刀背直击林邑川腰眼,却在触及的瞬间,用刀柄将他往母亲身后推——那是最安全的防守位置。

林母会意,匕首虚晃一枪,刀光竟将父亲的攻势逼退三尺。

三人瞬间呈三角之势,刀光镖影在月光下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更夫敲过亥时,铜锣声惊飞了竹枝上的夜枭。

三人坐在槐树下喘息,月光透过枝叶洒在他们汗湿的衣襟上,像撒了一地碎银。

林父则将烟袋锅里的火星吹灭,粗陶碗里泡着的野山参在凉水中泛着琥珀色光泽。

“今晚的刀法,”林父忽然开口,烟袋锅在膝头磕出“笃笃”声,“若真遇到山狼,你这三式能救命。”

他看向林邑川手臂上的旧伤,那道疤痕在月光下泛着淡白,像一道未愈的月牙。

“但江湖凶险,光靠刀法还不够。”

夜风卷起竹叶,送来远处山泉的清响。

林邑川望着父母并肩的身影,忽然觉得,哪怕前路是荆棘密布的山林,只要有这两个人在,便什么都不怕了。

月光下,父亲的烟袋灰还沾在石板上,像一串未说完的叮咛;

母亲绣的“小心”二字在帕角闪烁,像永不熄灭的灯塔。

而他腰间的玄铁刀,已深深懂得,真正的力量不是劈开山石,而是护住心中最柔软的光。

林母取出绣帕替丈夫擦汗,却发现帕子上不知何时勾了道线头,正是方才对练时被林邑川刀刃带的。

林父捏着那根线头笑了:“老婆子,明日换块结实布料,省得再被川儿的刀刮破。”

回到堂屋,林父将新购的牛皮地图与卷边的密地地图并排铺在八仙桌上,烛芯“噼啪”爆开火星,映得他手中短刀的山纹刀柄忽明忽暗。

“咱们全程避开城池,专走镇子。”刀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蓝线,“去程十日,返程十日,中间五日在密地,剩下五日沿途采买物资。”

林母凑近时,发间艾草香混着烛烟,她用银针轻点“灵木镇”标识:“镇外松树林去年猎户新搭了歇脚棚,能拴马。”

林父颔首,在地图空白处记下“松树林?歇脚棚?查陷阱”。

提到“青竹镇”时,他特意加重语气:“这儿的山蚕丝绳最韧,得换五捆,再补些藤条编背篓。”

“灵植镇的药铺要重点留意。”林母往茶盏里添了片陈皮,“川儿炼皮境后,药浴得加雪莲和雪蛤油。”

林邑川盯着地图上用朱砂圈出的“灵植镇”,看见父亲在旁边画了个小药罐,又打了个问号——那是提醒要验证药材年份。

“野外宿营分三级。”林父突然抽出短刀,在桌面上刻下三道浅痕,“一级营地砍灌木设屏障,撒艾草驱虫;二级营地加辟毒粉,埋绊马索;三级营地...”。

他的刀尖顿了顿,看向林邑川,“启用铁蒺藜,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谈到伪装,林父从怀里掏出三枚青铜令牌,牌面的松针纹路被磨得发亮:“这是‘草木令’,过镇哨卡时用。”

他又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枚裹着蜡油的铜钱,“问路钱用这个,别掏银锭露财。”

林母则展开新缝的粗布衣裳,袖口和衣领处都藏着暗袋:“进城时换这个,镖囊塞在干粮底下。”

返程计划同样缜密。

“白果镇的铁匠铺能修玄铁刀,”林父在“翠柳城”旁画了把小剑,“但记得去隔壁镇子取货,免得招人眼。”

他突然想起什么,抓起炭笔在“碧柳镇”上重重画圈:“这儿有位老猎户,有机会得学他的‘天罗地网’陷阱,对付野兽和匪徒的都管用。”

更夫敲过三更,地图已被批注得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