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的人头骨碌碌滚出三丈远，无头的腔子里喷出的血，瞬间染红了那块昂贵的波斯地毯。
大堂内瞬间死寂。
刚才还争着献宝的官吏们，此刻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忘了。
“刑房主事赵四，滥用私刑，冤杀良民一百零三人……”
刷。
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兵房主事……”
温心怡每念一个名字，周辰便挥一刀。他的动作很稳，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就像是在劈柴。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大堂上多了十几具无头尸体，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剩下那十几个没被点到名字的小吏，已经吓得瘫软在地，裤裆里全是屎尿臭味。
“行了。”
周辰甩掉刀刃上的血珠，归刀入鞘，“剩下的这些，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罪不至死，留着干活。”
他走到那张染血的太师椅前，大马金刀地坐下。
“听着，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当官的。从今天起，青州府只有一条规矩。”
周辰目光扫视全场，语气森寒，“我的规矩。”
“白玉霜。”
“在。”
一身紫衣的白玉霜从屏风后走出，她手里拿着一叠新的告示。
“从今天起，你就是青州府的长史，总管一切钱粮政务。”周辰指了指地上那些还没死的官吏，“这些人归你调遣。谁要是敢在账目上动手脚，刚才那些人就是下场。”
“明白。”
白玉霜接过权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掌控一郡之地的财政，这对于商人出身的她来说，是一个从未有过的巨大舞台。
“穆青寒。”
“末将在！”
“接管武库和城防。把原来的厢军全部打散，挑选青壮编入辅兵，剩下的发路费遣散。我要你在一个月内，把青州府变成一座铁桶。”
“遵命！”
安排完这一切，周辰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杀人容易，治人难。
这座拥有三十万人口的大城，就像一台生锈的巨型机器，想要让它按照自己的意志运转，光靠杀戮是不够的。
“还有一件事。”
周辰看着门外正在清理尸体的铁浮屠，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派人把刘成的人头腌了，装在盒子里。”
“还要送礼？”白玉霜一愣。
“不，这次是等别人来拿。”
周辰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青州府易主这么大的事，京城那位大皇子，还有朝廷里的各方势力，很快就会有反应。这颗人头，就是我给他们的投名状，也是战书。”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搜查后宅的黑狼卫快步跑来，手里捧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寨主！在刘成的密室里发现了这个！看规制……像是圣旨！”
周辰接过卷轴，随手展开。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
“有意思。”
周辰将圣旨扔给白玉霜，“看来我们的刘郡守没说谎，朝廷还真给他发了一道保命符。只可惜，这道符现在归我了。”
白玉霜扫了一眼，瞳孔微缩：“这是……任命刘成为‘平南将军’，统领青州、兖州两地兵马，剿灭叛匪的诏书？”
“没错。”
周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北方的京城位置，“大皇子这是急了，想拉拢地方豪强。既然他给了个‘平南将军’的名头，那我不妨……借来用用。”
一方诸侯的野心，在此刻彻底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