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团部的侦察排,武器装备和人员的技战术素质相对较好。周排长带领侦察排剩余的32人,勇敢地阻击敌人的追击。他们且战且走,利用仓促建立的山口山坡阵地,一次次打退了鬼子的进攻。
然而,敌人的进攻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密集的炮火声和呐喊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了整个阵地。侦察排的弹药即将告罄,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坚毅,汗水混合着泥土从额头滑落。在又一次打退敌人的疯狂冲锋后,整个侦察排只剩下11个人,其中4个重伤员躺在血泊中呻吟,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着深深的伤口,鲜血浸透了军装。周排长环顾四周,看着眼前这些疲惫不堪却又目光坚定的战友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慨和深深的无奈,他知道每分每秒都关乎生死。
身受重伤的周排长,伤口剧痛难忍,鲜血不断渗出,但他强忍痛楚,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执念:为侦察排留下火种,不能让这支队伍彻底消失。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目光扫过柳昊和其他战友,声音虽虚弱却异常坚定地说:“你们七个,体力尚存,赶紧向山中撤退,寻找隐蔽之处。我带着这四个重伤员继续吸引敌人,拖住他们的脚步。”柳昊一听,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打转,他大声反驳道:“排长,不行,我们怎么能丢下您和兄弟们?要死一起死!”其他战友也纷纷握紧拳头,声音哽咽地表示反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不舍和悲壮。
周排长脸色一沉,眼神锐利如刀,严厉地呵斥道:“这是命令!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我们的任务是掩护大部队撤退,现在大部队已经转移,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是,你们如果带上我们,你们就没有撤下去的希望。我们必须用生命拖住敌人,为你们争取更多机会。你们年轻,有活力,还有重建侦察排的希望,一定要活下去,传承我们的精神!”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容置疑,字字句句都透着决绝的使命感。
柳昊等人看着周排长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深知此刻任何争辩都无济于事,只会浪费时间。他们含着热泪,强忍悲痛,整齐地向周排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手臂颤抖却无比庄重。然后,他们咬紧牙关,转身毅然向山中茂密的树林奔去,脚步沉重而迅速,心中满是对战友的牵挂和不舍。
跑着跑着,阵阵枪声之后,便传来“轰、轰、轰、轰”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是天空被撕裂了一般,地面都在微微颤动。柳昊的脚步猛地一滞,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缓缓停下脚步,转过脸去,只见远处的阵地那边冒出一片浓浓的烟尘,火光冲天而起,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啊!啊!啊!小鬼子我要你们死!”柳昊悲愤地喊道,声音嘶哑而充满力量,如同野兽的咆哮。他的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滑落脸颊,那是对战友的不舍、对敌人的刻骨仇恨,以及对未来的无尽怒火。他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发誓要为牺牲的兄弟们复仇。
正在向陡峭的山坡撤退的侦察排战士,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柳昊嘶哑的喊声,瞬间停住了踉跄的脚步。他们转过身,默默地凝视着那片升腾的烟尘,烟尘中夹杂着硝烟和泥土的气息,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沉重。每个战士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悲伤,他们的心像被撕裂一般,深知周排长和那四位重伤的战友,很可能已经永远倒在了那片战场上。
柳昊死死地咬着牙关,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缓缓渗出,滴落在脚下的碎石上。
柳昊和六位战友,脱帽为远方牺牲的战友敬礼,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心中一遍遍默念着无声的誓言:“周排长,你们安心去吧,我柳昊对天发誓,一定会为你们报这个血仇,一定会把小鬼子彻底赶出东北的土地!”
“兄弟们,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下,我们要活下去,为了周排长,为了所有牺牲的战友,我们必须继续战斗下去!”柳昊猛地转过身,对着战友们高声吼道,声音在山风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战友们纷纷挺直了脊背,有人紧握手中的步枪,有人默默擦拭眼角的泪水,他们的眼神交汇时,充满了钢铁般的坚定和不屈的决心。
于是,他们再次迈开脚步,向着山中奔去。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他们是一群不屈的战士,带着对战友的思念和对祖国的热爱,继续在黑暗中前行,寻找着胜利的曙光。
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但他们心中有一个共同的信念:无论多么艰难,他们都不会放弃,他们要为保卫东北,保卫祖国,战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