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每次陷入绝境,我都会在心里默念这次真的完了。但此刻我**自己摒弃这种念头,尽管恐惧的呐喊已经冲到嗓子眼,还是被我硬生生压了下去。我不断告诉自己:张弦一定能挺住,我也不是废物。用这种信念驱使行动,就算不能扭转局面,至少不会让事情更糟。

可现实比我想象的残酷得多——张弦竟被猫脸怪物按倒在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落入下风,心里仿佛有座高墙轰然崩塌,就像天平最重要的砝码突然坠落,震得我六神无主,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

就在这时,猫脸怪物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我慌忙将光束照过去,只见它胸口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像发芽般凸起。仔细一看,那些竟是我和吴敌之前烧焦的尸鳖!

怪物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胸膛,硬生生扯出一只血肉模糊的虫子,一把捏爆。我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

它更加狂暴地扑向张弦,利爪死死掐住他的咽喉。我拼命冲过去,却已经晚了。

千钧一发之际,张弦的剑刃划过怪物手腕。吃痛的怪物刚缩回爪子,又一脚将挣扎起身的张弦踹回地面,脸朝下重重摔去。

窸窸窣窣的声响突然变得密集,如同潮水般在洞穴中扩散。连猫脸怪物都露出惊疑之色。我举着手电四下照射,震惊地发现尸鳖群不知何时开始自相残杀,地上满是虫尸。这场同类相食的瘟疫像涟漪般不断扩大,混乱的区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蔓延。

张弦猛地站起身,用手指向猫脸人。成群的尸鳖虫仿佛受到某种召唤,疯狂涌向猫脸人。我注意到他抬起的那只手掌正不断滴血,暗想莫非是他的血有特殊作用。

李亨利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拽着张弦就往我们这边跑。我和吴敌同时愣住,却是一个面露忧色,一个喜形于色。

我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表情的剧烈变化,这种本能的情绪波动完全无法控制。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奇迹吧,谁都没料到李亨利会突然现身救下张弦。但在我内心深处,对他的恐惧远超过猫脸人,甚至觉得比起李亨利的阴险,猫脸人的凶残反而显得单纯可爱。

眼下保命要紧。何晓晴和梅生伯恐怕已经遭遇不测,可我实在分身乏术,当务之急是尽快逃离险境。

虽然此刻应当感谢李亨利,但我对他始终生不出好感。即便靠他做生意赚钱,如今又被他所救。

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显然我在他眼里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流星,微不足道。

刚爬上高洞,李亨利就厉声道:猫脸人就是鳖灵王,立刻撤离!

我震惊追问:那个古蜀——却被他直接无视。

张弦紧锁眉头:那太阳神鸟金箔的事——

话未说完就被李亨利厉声打断:还惦记这个?想死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当我问起梅生伯和何晓晴的下落,他才冷冷道:他们在对面,暂时安全。不过过不来了,很快就会被虫子吃掉。他的声音像冰锥般刺骨,连嘴角都透着寒意。

那可是两条人命,更何况梅生伯是我的亲人。我不甘心地提议:你们表兄弟身手好,我们再想想办法?四个大男人总不能——

残酷的现实让我说不下去。

张弦沉默以对,我知道希望渺茫。若李亨利不肯施援,他们必死无疑。这种无力感堵得我心口发闷,满嘴苦涩。

不明就里的吴敌还在夸赞李亨利仗义,劝我赶紧撤退。我正犹豫时,发现李亨利竟意外地没有独自离开——或许只是因为张弦没走,但总归是好事。

用手电照向下方溶洞,只见尸鳖虫群陷入癫狂,有的围攻猫脸人,有的自相残杀,遍地都是蠕动的残肢断骸。

这诡异的血腥场景太过震撼,让我一时失了神智。按照常理,尸鳖之间本不会自相残杀,此刻这般混乱必有缘由。

我突然意识到,这场*动始于我用玻璃瓶砸向猫脸人的那一刻。问题必然出在那几只被火焰灼烧却未死透的尸鳖身上。

我将这个发现告诉众人,李亨利颔首道:尸鳖最惧烈火,火焰确实能**它们。但若在自然火中时间不足,很难彻底消灭。它们耐高温,身体会极度饥渴,见到活物就疯狂吸血以求恢复。鳖灵王非同寻常,它是创造尸鳖的存在,它的血液能让这些小虫癫狂。普通尸鳖不敢触碰它的血,除非像现在这样生死攸关,被火焰折磨得失去理智。

他忽然大笑: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阴差阳错让被火烧过的尸鳖遇到了平日避之不及的鳖灵王。发狂的尸鳖又去撕咬同类,就像瘟疫般蔓延开来。

我心头一震,看来所谓四帝长生法确有缺陷。尤其是鳖灵王豢养尸鳖的法子,已然证明是个错误。它无法造就真正长生之人,只会催生出半死不活的怪物与无数复制品。若非眼前站着两位长生者,我几乎要以为永生只是个荒诞的妄想。

洞穴深处有个高大身影正朝我们疾速移动,看得我脊背发凉。难道这溶洞里还有第二个猫脸人?